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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並不快活。
意識到他不快活時,梁徵在門上輕輕一擊。驚不了入睡的碧紈,,但醒著的這位,一扭頭過來就對上了他眼睛。
謝歡臉上忽然展開的笑容,使剛才的靜謐裡他那愁中身影如同幻覺。
梁徵心頭一緊。
謝歡已趿著鞋子下了床來,幾步走近,悄聲問:“怎麼?”
聲音細,就靠得近。他人已至屋外,梁徵低頭看他,放下劍讓門簾回了原位。謝歡半回頭看了一眼,春夜尚寒,他這樣起來衣著單薄,梁徵自己並不畏寒而一時沒想起,這又是要長談的架勢,他想了想要不要縮回去先披了衣服。
“你在擔心什麼?”梁徵問。
謝歡抬起頭來。
“什麼?”
“你剛剛……很憂慮。”梁徵說,如實表達剛才的感覺。
謝歡想起青皇並沒有直說的,但似乎與自己有關的訊息。但這沒處向梁徵談起。
他就只是裝作想了想,說:“在想明日若回挽花樓,我要怎麼同院中姐姐們說這夜裡桃花如何。”
沒料到這樣答案,梁徵一愣,下意識地問:“你要去看?”
他竟然這樣說,謝歡也是頓時啞然,但迅速找回了笑容:“好啊,但你可知道京城最好的桃花在何處?”
“何處?”
“我家後花園。”謝歡顯擺一樣,往上挑了挑眉毛。
離三更還有一陣子。
“看一眼就回來?”梁徵考慮了時間。
他這是同意了,謝歡用力點頭,“妙極。”
原本謝府防備森嚴,幾乎不亞皇宮。但謝歡知曉父親在悄然搬走府藏珍寶,府中守衛因此分散,這防備就比不得以往。何況謝歡熟知自家府上情況,要潛進去就容易多了。
哪怕被人看見了,謝歡也可推說是自己為了好玩與朋友偷入府內,自家庭院,算不得什麼。梁徵心頭不懼,這一路就帶他帶得分外輕鬆。
梁徵本想夜裡花色難見,不想越過院牆,滿庭桃花如雪,暗夜中尤為分明。
他從來無意風景,不免都覺一震,謝歡反而自小看得熟了,只是平靜望著眼前盛況。
原來不覺已是繁花如潮,春深似海。
梁徵說:“你家果然……”
“這不算能見得我家豪富。就是見得了,也不是什麼體面事。”謝歡說,舉步往林中走去。
不願就他家事談下去,梁徵默然跟上他。
“我幼時曾望生在江湖。”謝歡矮身避開花枝,隨口閒聊。
“江湖中一身飄搖,每日生死難料,你錦衣玉食長大,怎會有這樣期望?”
“看過傳奇戲文,佩服那些個俠客。一身自在,想幫誰就幫誰,想殺誰就殺誰。”謝歡回頭看他,仍舊帶著笑,“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梁徵跟他穿行花間,並不踏著青石小徑,從桃花底下走過,分神辨認著路徑,道:“三師兄少時也背這個。”
“幼時想著玩罷了。”謝歡說,停下腳步來,“當不得真。”
很快在林中見到一條清流,沿渠穿行林間。
雖然一步就能跨過,但謝歡只是站在水邊。
“天台路迷,問津何處,流水深,花千樹。”
他微笑著拂過靠近的樹枝,枝上桃花開滿,兩三瓣搖落下來,飄零入水。
梁徵只當他又是隨口吟詠,並不答腔。
“賢弟可知為何常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歡衝他轉過來。
梁徵陪他想了想,“花期短,水長流。”
“你倒解風情。”他居然認真來想,謝歡忍了笑,“不錯,我想流水其志,奔湧滄海,百花其志,一朝爭春。花落雖可同遊,彼時卻已春意將暮,縱相逢情濃,原來已盡。”
梁徵不明白他想說些什麼,就沉默下來。
“春色正盛,講什麼春盡。我果真說不出什麼吉祥話來。”謝歡笑著搖頭,抱住自己雙臂。
“冷?”梁徵搭了他一邊肩膀,忽然才意識到夜風尚寒,“你瞧也瞧了,能編出許多話說。回去吧。”
謝歡似乎還有些戀戀不捨,梁徵不知道他是不捨眼前花色還是自己家,但不管怎麼,他攬了謝歡從花樹之上騰空越出時,謝歡沒有出聲反對。
兩肩相靠,果然感覺到謝歡身體冰涼。梁徵就攬他近了些,下巴碰到額頭,謝歡似乎笑了一聲,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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