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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祿皺起眉,他吸了吸鼻子,從床上站起來,他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在身上摸了摸,摸到自己腰間那半塊冰涼的流雲環佩。
這上山時,師弟幫他繫上的。梁祿兩隻手把它扯下來,他低頭看了看,放在手心,摸著上面半塊鵝黃色的斑紋。
當年他私逃下山,身上與藥王谷有關的東西只有這塊環佩,十年裡他窮過富過,從沒想過對這塊東西下手,曾有次被人追殺,是這環佩救了他一命,卻也因此失掉了其中一半,只剩半塊握在梁祿手裡。
除了中間有道裂痕,其實這玉佩並不難看,只是韓臻有一塊完整的,梁祿想了想,他送不出手,可除此之外,他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
他走上前,伸出手拉起韓臻的手,將那半塊玉佩塞進他手裡。
“師弟,師兄沒什麼好東西……”他擠不出笑容,低下頭,咳了一聲,“師兄希望你過得好……”
韓臻愣了,他攥住梁祿放在他手裡的手,反身將人按在牆上。
“你……你在說什麼?”
梁祿紅著眼眶,他把韓臻用力推開,“走,別再來見我……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兄,你就聽我一句。”
木門從身後被梁祿關上,可那脆弱的木門,韓臻一腳就能踢開。
他傻站在門外,看著手裡那繫著一根長長絲線的半塊環佩,上面還有師兄的體溫。
梁祿在屋裡坐了多久,韓臻在外面站了多久,深更半夜,屋裡的燈才熄了,韓臻在外面多站了一刻,才慢慢推門進去。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梁祿,把那玉佩放在他床邊,手摸著他的身體,刺骨的冰涼。韓臻躺上去,從身後抱住他。梁祿毫無反應,他好像睡著了。
第二日晨時,梁祿起來,身邊照舊無人,他坐在床上,發著呆,一陣腹痛,眼淚控制不住地就往下淌。
他
這樣愣了一整天,什麼都沒吃。這裡也沒人來。他早早睡了,一盆涼水放在床邊,再過一日醒來,那水過了一夜,竟生生成了熱水。
梁祿連著數天沒吃飯,方竹過來,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梁祿腦子有些不夠清醒,就說胃口不好。
他越來越早入睡,有時晚飯還沒吃就熄了燈躺在床上,沒人管他,沒人注意後山的事。
大約過了十多天,忽然門外聚集了一大批人。為首的一個敲門,讓梁祿去劍門大堂見師父。
梁祿愣了,他從床上起身,走出門,看見這麼多人。有人來扶他,他拒絕了,跟著一隊人往劍門走。
他腿腳越來越不利索,一直一個人住,猛然見了這麼多人,梁祿下意識地去遮擋他的腹部,所幸沒人看出來。
到了劍門大堂,梁祿走進去,正要跪在墊子上。
“你不用跪了。”方竹忽然說,他看著梁祿,一雙眼睛忽明忽暗,平靜下似是隱藏著驚濤駭浪。
“不孝徒梁祿,□門庭,屢教不改,為師數次助你,你卻執意而為,現,”
“……將你逐出師門,永不得上山。”
他慢慢地說著,沒吐一個字,梁祿的身體就顫抖幾分,門外弟子一雙雙眼睛都看著他,方竹說完,梁祿還直挺挺地跪著,他從座位上站起來,似乎不想再多看這不孝徒一眼,
“諒你體虛,韓臻下山為朱家辦事去了,待他晚上回山,讓他送你一程。下山找個寂靜地方,自尋活路去吧。”
26
26、道別 。。。
朱府大宅,有院名席蘭,從大門深入向內望去,能看見房簷高掛的卷紅錦繡,雙喜大字金碧輝煌,貼在鏤花窗上,大紅燈籠懸在亭中,被風吹得輕輕飄搖。
韓臻一襲黑衣坐在房中,身旁漆木桌上放著一件大紅長袍,上置一頂紅色頭冠。韓臻雙手放在鼻間,他深吸一口氣,又從桌子上站起來,雙眼看著窗外那棵高高的桂樹,他低下頭,又坐回凳子上。
不知道現在師兄怎麼樣了。韓臻撐著額頭,眉頭緊緊皺著。
自從被師父勒令下山以來,他每晚都趁夜偷偷溜回山上去。他不知道師兄是否覺察到這件事,覺察到了,是不是還會像白天一樣趕他走。
可是即使師兄還是趕他走,他也不得不去,師兄身上太涼了,那根本不是正常人身體該有的溫度。
韓臻很心疼,很茫然,自從與師兄相識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有人,大師兄,師父,每個人都告訴他,二師兄不喜歡他,就連二師兄自己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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