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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之終於站起身,他已瞧見何訓之那奸計得逞的嘴臉,卻毫不在意。
老狐狸,你要笑便去笑吧!我鄭屹之的心又豈是你能度得出來的!
一時間,他又想到了沙瞳關,這是他唯一的憂慮。
現在那兒如此太平,全是靠了屠為鋒這個鎮守將軍。可惜了,邊關失了這樣一個忠貞不二的能人,這沙瞳關,怕是要被外族入侵了。
屹之逼迫著自己不去想這些,他只想儘快斷了允業的念想,哪怕是再犯一次滔天的罪孽。
他緊盯著何訓之,下了殺令,“沒有了一個屠為鋒,還有其他人會來鎮守!沙瞳關不會就此失守。你速速派我的十名梟影前去將他了結了,一個月之內,定要給我答覆。”
何訓之答應著,臉上露出一絲奸佞的笑,速速退下了。
屹之仰起身躺在了龍椅上。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無助的允業,在向他不停地求饒。
朱允業,不要讓我尋到你!若是尋到,我定要你再次屈服於我!
窗外的梅花開了,紅豔豔的,卻是孤零零的一朵掛在枝頭。一陣狂風吹過,叫這梅枝晃動了兩下,似是要被吹落。
梅花終究沒有離枝,而是緊緊生在枝頭上,隨風搖曳。
這舞動的花影,竟叫人看了覺著更豔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子揚的訓斥
離開懷袖居已經十日了,可允業仍舊是沒有力氣似的萎靡不振,無精打采。
兩人緩緩地向前趕路。
“允業,”付子揚轉過頭,問正在馬背上昏昏欲睡的允業,“復仇之事,你心中可有什麼打算?”
允業疲倦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是啊,他不知道。這些天來,他的思緒已變成了一團亂麻,剪也剪不斷,也整理不清楚。無數個念頭攪得他日日夜夜都心神不寧。究竟屹之兄為何要這麼做?他的父皇母后死前又在想些什麼?他現在的復仇到底是對是錯?
他又在懊悔著——為什麼當初自己沒能認清形勢?為什麼自己明知事情的結果,卻不願去勇敢面對,而是放任自流?
允業日日詰問著自己,卻找不到答案。這些疑問,就如同一把烈火,燒得他五內俱焚。
他時而迷糊,又時而清醒,浮浮沉沉,不知所措。每當夜幕降臨,他總能感到四周的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這樣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夜晚,他究竟該如何度過?如今,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難道僅僅是為了復仇?
也許真的就只有復仇了。如今,這切膚之痛時時刻刻充斥著他的心,這竟成了他生命的能量,支撐著他。
自己的心中,當真就只剩下仇恨了?
允業冷笑了一聲,回想著這幾日的痛。
這恨意叫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每當倦意襲來的時候,總能叫他一下子跌入睡夢之中。可那恨意卻仍舊侵噬著他,甚至潛入他的夢中偷偷作祟。每當清晨,他總是被一個個噩夢驚醒,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頰,總是一片溼潤,那是他夜間留下的淚痕。
他的餘生,就要在這樣的仇恨中度過麼?
或許殺了他的屹之兄,便能解恨。
想到這兒,他竟有生的動力了。他似乎已經看見鄭屹之站在了自己眼前。他還是原來的樣子,著一身黑衣,沉靜,冷酷,連面貌也是原來的。可同樣的一張臉,卻叫允業愈發地憎恨。他甚至按耐不住自己的雙手想要去扼住那幻影的脖子,將那臆想中的人禁錮得動彈不得。被制住的屹之就在他的手中哀求,懺悔,苦苦爭求自己的原諒。每當想到這兒,允業都覺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激流在胸膛中四下衝撞著。
要是真能這樣,便好了。允業的心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快感,那是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樂。
還有另外一種念頭不斷地在允業的腦海中出現——那是允業最疲勞的時候。他會突然覺著鬥志全無,連生的意志也消失了。什麼國破家亡,什麼愛恨情仇,都成了那最不要緊的過往煙雲,一切都不再重要。自己為什麼要揹負這樣重的包袱呢?難道就為了替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允業無力地想著,苦笑著,支撐著。
想到這兒,他簡直要摔下馬去,無力趕路了。
可仇恨的毒爪卻從來沒有放過他,每當這時,恨意便從他的心中悄悄升起,吊著他的精神,不讓他消沉。他使勁地去回想父皇母后臨死前那驚恐的表情,還有惠娘那悽慘的死狀。這些,都像一把無形的鞭子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