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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他微眯雙眸,將葉青澤凝住。
如鹿少年白了臉,眼睛想要逃開木樨的凝視,卻發現根本轉動不了脖頸。就像掉進一方寒潭,周身血液都被凍住,身體也僵得不聽使喚。
“你知道那件事的主使是誰麼?”仿若催眠一般,木樨看著葉青澤的眼睛低語道。見他傻傻地搖了搖頭,“是你的父親。”
是你父親
,隻言片語間便將端木灰飛煙滅。
木樨想起那夜自己用手矇住泱帝雙眼時,那人眼中最後的情感。
如今他才明白,那是滿腔的後悔,以及釋然。
從葉青澤的院落出來,已經是掌燈時分。木樨笑著辭過門房上的老者,按了按發脹的腦仁,剛一跨出門檻,便見不遠處有一盞燈籠慢慢行了過來。
他迅速躲到簷下陰影處靠著圍牆站好,前頭打著燈籠的是僕從模樣的人,後面蓄鬚老者一身暗色衣衫,眉目間滿是嚴慈。
木樨沒有見過這人,卻也知道這便是葉青澤的父親,當今丞相葉賦。
他怎麼不從前面直接過來,反倒繞了個彎兜到後面。木樨疑惑想著,便見門房上早有機靈的迎了出來。
“相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公子還沒有去前面用飯?”許是年紀大了,入秋夜晚的穿堂風讓葉賦有些經受不住,嗓子一癢咳了幾聲。
門房趕緊將他迎進門裡,葉賦一隻腳剛跨進門,便覺身後有股寒意纏上。他回過頭,只有僕從提著燈籠詫異地看著他。
慌忙將目光撤回,木樨斂著衣往陰影處縮了縮,暗道這老頭好敏銳的直覺。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葉賦穿過月亮門便被一個漆黑的人影唬了一跳,凝神一看是自己兒子。才沉聲斥道,“這個時候了也不去前面,你娘還在等你吃飯。”
葉青澤還猶自沉浸在方才木樨所說的事情當中,葉賦的聲音在他耳邊恍惚出現。他愣了愣神才輕聲問道,“您怎麼來了?”
他恍惚的樣子讓葉賦沒由來一怒,“從皇帝那回來你就跟個悶嘴葫蘆一樣,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打算也不告訴父母知道。”他這幾日都忙於公事,多年混跡官場的直覺告訴他,近來怕是會有風波。
“打算?父親如今又是什麼打算。”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父親與十五年前狠絕的葉賦重疊起來,可是木樨怎麼會拿生身父母的事情開玩笑。即使他是那樣沉靜地道出往事,眼睛深處的悲傷他仍能看得出來。“是辭官養老,還是最後一搏?”
葉賦被他從未有過的語氣驚得眉毛一顫,“你在說些什麼。”
葉青澤低下頭不去看黑暗中的父親,言語中滿是疲憊。“孩兒下午零食吃多了,現在有些想睡。父親還是早些回去用飯吧。”他心中雖有萬千疑問,卻不能夠在此時問出。衝葉賦深深一揖,葉青澤邁著虛浮的步子回到屋內。
葉賦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嘆口氣抬頭看向方寸間的月亮。弦月彎彎如鉤,本是極美的事物,他卻覺得冰冷有如劍尖。
藏匿在雲端,透著詭秘寒意。
入夜,京城街道兩邊店鋪燃起燈籠,隨著輕風一搖一晃。木樨漫步走著,心中滿是疑問。
泱帝是因為垂
涎父親不成狠下殺心,葉賦為什麼要對端木趕盡殺絕?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恍惚間撞到一人身上。
“對不住。”木樨住了步子對人說聲抱歉,卻聽那人低笑一聲。
蘇嵐見木樨天黑了還沒回來,便一路尋了過來。笑盈盈地抬手幫他揉揉撞疼的額頭,“想什麼這麼入神?”
“想葉賦的事情。”見蘇嵐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木樨拉了他的衣角小聲說道。“你覺得這樣沉浸在復仇中的我好不好?”
木樨皺眉猶疑的樣子讓蘇嵐心中一軟,“在我眼裡,你怎樣都是好的。”攬過木樨肩膀,蘇嵐湊到他耳邊說道。他沒有經歷過這些,無法自私的品評對和錯,是與非。
那是木樨的仇,如果他想繼續,他便跟隨。
☆、老將
“樓主,這是底下分支查到的線索。”宋掌櫃走進一間開闊密室,將近幾日來搜尋到的東西交給蘇嵐過目。
“好,有什麼事我再找你。”衝宋掌櫃讚許一笑,蘇嵐說道。
孟嶢自登基後便被政事纏得□乏術,木樨的事情也不好明面上查,只有到他這裡才能不動聲色低進行。
將手中紙頁展開,蘇嵐一行行細細看過。上面羅列著泱帝判定端木一族謀逆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