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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澄明,而那穆然一怔的滄桑面孔上,翕合的雙唇間竟吐出這種話。
景帝后三年,聖駕陵崩,未央宮先哭大行,後迎新帝面南稱尊。一片既悲亦喜的過渡時日裡,那件先帝曾揮揮手說不必再提的往事,輕易便從深流底浪下被翻了起來。
“父親,此皆戲言,是麼?”
“不要再叫我父親,如今你已得知你的身世,除非你想再讓元王小宗,整脈楚藩王族陷入滅門之災,否則趕緊回人主身邊去罷!”大袖一揮,拋下這句話,所有人敬為“公”的申培便背過身去,不再看炳一眼。
難以言喻那一刻。
他拔出峭霜,衝入溪流以劍斷水,再衝入竹林,劍光亂舞,使翠綠的竹葉無聲在視界中破碎盤旋。
失神中,峭霜挨近脖頸,卻被一鞭抽開。
“你妄想自盡一了百了?”劉登手持長鞭,朝他揮下,“啪!”,“八年前你就已是質臣,你可知何為質臣?!”
“叔父……”
“住口!”硬鞭再次揮下,身上濺出的血滴點點染紅深衣肩臂,劉登眼中是痛心,“所謂質臣,人主讓你死,你才能死;人主不令你死,你自盡便是忤逆!你死不要緊,難道你要讓別人也連坐、因你而死不成?!”
是了,申公已命人將此處點火焚盡,今後遠離漢中和朝堂。申公得意門生王臧、趙綰已被賜死,此刻若再為公惹嫌,當年救下他的人一定會被牽連。
必須即刻啟程奔赴那人身邊……
葦蓆上的人全身燙得令人吃驚,關靖伸手撬開治焯握緊的拳頭,對方一碰到他的手,便像抓住救命草般,拽得他一個趔趄倒在席邊。
既便如此,治焯虛弱的程度仍超出關靖意料。他指節烏青,掌心溼冷,低低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他的耳朵。
“什麼?”關靖靠近他,希望能得知他的準確意圖,“何處不適?”
“……”治焯失血的雙唇微微翕張,乾啞的喉嚨擠出的話含糊不清,關靖費了半晌周折才聽清楚。
“……為何……”反反覆覆一句話,“為何……父親……關將軍……”
聽懂的斷句頓時讓他愣住。
作者有話要說: 備註:
元王:此為楚元王,楚藩國的首任藩王劉交。
小宗:與大宗相對。宗法制度規定,嫡長子一系為大宗,其餘子孫為小宗。
☆、卷二十八 深流
關靖未想過治焯在無意識中會說出這樣兩個人。
一個人擁有雙親宗族很正常,意外的是,他從未如此想過治焯。
他當然知道對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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