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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性卻更討人喜歡。心地淳樸善良不說,性格也寬仁溫柔。竟是一塊良金美玉,白璧無瑕。
最難得是亦中了皇帝的意,凌錚記得分明,季蓮生入後閣那一年,也是褚雲重最安份的一段日子。要不是一年前那次意外……
唉,世事總是諸多不如意啊。
“亞父又嘆什麼氣。”褚雲重歪在凌錚身邊,瞧案几上銀杏翠葉果盤裡頭盛著幾樣糕點果仁,便隨手剝了一塊凌錚平時最喜歡的核桃果仁兒親遞到他嘴邊。
凌錚老實不客氣的張口吃了,覺得澀了些,又命:“蘸點蜂蜜。”
褚雲重忙火速剝一個出來,往銀點翠果盞裡蘸了一點今冬新上進的寧州青唐蜂蜜,笑盈盈的奉上,盡這一點子小小孝心。
沾了蜂蜜的核桃果兒澀中微甜,凌錚連吃二塊心裡頭這才舒服些。
便沉吟道:“我在想,過了年便要開閣大選,除了宗赫,你心裡頭可還有別的計較?總要顧著各州顏面,不好太偏才是。”
褚雲重隨口便道:“照亞父這麼說,每州各選一個就齊全了,省了多少麻煩。其實我既得了宗赫,便也夠了,若非我朝祖制如此,我又何須左一個右一個往後閣裡頭塞人。”
凌錚虎了臉,對褚雲重態度如此漫不經心很是不滿,沉聲道:“國之大典,豈可隨便?再者說了,難道後閣諸位只負責幫你暖床的麼?祖宗制度,本意便是要皇帝與後閣侍郎侍君之間,比前朝文武官更有緊密的聯絡、信任的關係,以便託付那些監察、督管、稽核之要務。若是後閣羸弱,前朝勢勝,皇帝也難掌控朝堂,所以一朝入選的,都將是皇帝未來的得力臂助。感情麼,只不過是皇帝維繫信任的手段,也可以慢慢培養。”
褚雲重嘿嘿笑道:“亞父所言,我自然明白。但亞父亦深知我此人死心眼兒,既有了宗赫,難免冷落了其他侍郎,怕你將來在我耳邊鴰噪,我這可算是醜話預先說明在前頭,勿謂言之不預也。”
凌錚其實挺欣賞兒子這種期望重情於一人的心意,但問題是這種心態於皇帝而言十分扯蛋,非常不利於後閣維穩。更何況他每每所謂的“專情”,卻不長久,愛時熱烈,棄如敝屣,十分沒心沒肺,如何不叫人頭痛!
因此,雖心裡極不贊同,卻也勉為其難地道:“感情與寵幸,本是完全不同的二碼子事兒,皇帝應該懂得權衡之術。但孤亦非不近人情,你既與宗赫相處甚得,孤也不會逼著你去臨幸其他新入閣的侍郎們。左右才入閣,侍郎們也年輕,頭兩年正是栽培好苗子的時辰,課業是一等要緊的。即便暫無寵幸,也須皇帝不要太過冷落他人,無論你喜歡不喜歡,只要有能耐,將來都是可用之人。”
“些許小事,兒子省得了!”凌錚一番苦口婆心,褚雲重聽來卻十分不耐,這些道理他如何不懂,從小到大,聽了沒有千遍,也有百遍。
凌錚瞪他一眼,“這就要說到正題!後閣畢竟名位有限,入閣之初須謹慎擇之,尤其是要挑那聰明正直、品行兼優的,相貌倒還在其次。”
褚雲重豈聽不出凌錚最後這話的意思,還不就是說宗赫長得禍國殃民麼!不過話說回來,亞父自己,不也長得天怨人怒的,難道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因此便只點頭,微笑不語。不過心裡倒還腹誹亞父矯情,其實各州縣亦是一層層選上來的,但凡有資格進京城的,相貌哪裡又會差了。
凌錚見他點頭應了,便又囑咐道:“又則,皇帝后閣入了新人,也莫忘了舊人。都是跟了你多年的人了,不可叫人寒了心。到了殿選那日,或是升一升他們的品級,或是抬一抬閣,都使得,好教大家都歡喜,亦增祥和之氣。”
一想到之前的舊人,凌錚唯有嘆氣。尤其是謝仲麟,總覺得有些虧欠了這孩子,畢竟他跟皇帝最久,卻最不得意。要不是那段時日自己忙於政務,未曾關心皇帝起居,但凡自己花些心思點撥他一二,又何至於讓兩個孩子鬧成這般幾乎難以挽回的地步。
褚雲重這回卻不依了,只皺眉道:“論品級謝仲麟已至宣奉,又居天章閣主閣之位,八閣之中天章最尊,還能怎麼升,難不成賜他入住紫金光華殿?憑什麼呢,他又沒什麼了不得的大功勞要我這麼供著他!有朝一日我心許之人入主紫金光華殿,難不成還要和這樣飛揚跋扈的人共處一殿?”
他所說,其實倒也一點沒錯。紫金光華殿歷來便是尚君所居的正殿,別有特例,也只會是皇帝特別寵愛之人才得賞住。便是凌錚當年,在未升任尚君時,亦只入住金昭體元殿。便是如此,這在後閣之中也已算是非常難得的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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