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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堯的廬山真顏,就好了。”
“我看他倒尋常得很,不值你執著一見。”男子復又搖頭一勾唇角,“便是此刻他就站於你的身前,你怕也認他不出。”抬眼望了望風起漸陰的天色,隨即微微斂容正視起對方的眼眸,道,“伯樂雖難遇,可若千里馬都因噎廢食,也實令人頓足惋惜。國難當前,熱血年少如爾等,與其枉自氣餒於街頭,何不明日再去徵兵處試它一回?”他笑言一聲“兩位將軍,後會有期”即飄然返身而去,還未與侍從行去多遠,頭也不回地往後抬袖一拋——
落入少年手中的正是一隻銀絲藍緞的錢囊。
“欸!我只賣藝,不行乞。”範炎青衝那削瘦挺拔的背影高聲喚道,“方才技不如你,再要你的賞就太厚顏無恥了!”
對方不駐腳步也不回首,僅一聲輕咳,含了個溫軟的笑道,“我只交朋友,不打採。”
話音未落,即聽一旁的胖少年舌齒磕碰著嚷了起來:“他、他……他盜……盜我錢囊……”
“他……”範炎青怔得一動未動,半晌過後才知訥訥重複,“他是……他是……”
作者有話要說:明兒起日更!剛吧蝶!雅蠛蝶!
☆、68、酒但成醺苦似茶(下)
“將軍。看誰來了?”
大帳之中的年輕將軍正俯眸讀書,聽屬下一喚抬起了眼眸——佇立帳前的華服少年約莫八、九歲,一張紅唇皓齒的面龐嬌逸非常,唇角邊的勾人微渦一抿即生似隱似現,眉宇間流溢的竟是全不符他年紀的輕佻與軒昂,想來一旦成年必不會遜於他的兄長。
一見兄長,桃花眼睛驀地一亮,少年開口即喚:“大哥!”
“羽徵?”溫商堯趕忙放下手中卷冊,迎身向前,單膝點地跪於弟弟跟前道,“這一路兵荒馬亂,你如何過來的?”神容好生得意,溫羽徵將一側漂亮眉峰高高挑起,“一些銀兩,一雙腿,便是大路迢迢,任我自由去來。何況溫郎名滿宇內,人皆景仰,”言及此處,瞳光閃動粼粼,白璧似的臉孔浮起一抹比之自誇更顯驕傲的紅暈,“這一路不時見得擔著米糧前來犒軍的百姓,跟著他們一道過來即是了。”
溫商堯欣喜之中仍有餘悸,一雙深眸生怕遺失分毫地鎖著弟弟的眼睛,“你倒不怕遇上歹人?”
“怕什麼?大哥教的功夫羽徵早就使得得心應手,哪兒還有歹人打得過我?唐喬本也要作男兒裝束隨我同來,可我偏就不帶上她——”溫羽徵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徑自搖頭晃腦地說話之際,腦袋上忽然捱了一記力道不重的榧子。他鼓腮瞪目望向兄長,張口即忿忿地嚷:“你、你如何打我?”四目相視,溫商堯掩不盡眸中的溫柔笑意,卻故意表現得對他的委屈視若無睹,以個板臉嚴肅的嗔怪口吻道:“誰教你不帶上她。”
“你堂堂將軍可以坦然不知禮教,可我個做弟弟的還羞臊你的不成體統!”溫羽徵別過臉去,自己也不知其解地捻著酸道,“你們哪一回別後重逢不是又親又抱,難捨難分?猶是唐喬,見你一回淚灑一回,淚灑一回纏綿一回。跟著隨著,倚著偎著,從日出赫赫至月上樹梢,一直霸著不放,好像你就是她一個人的。”
溫商堯向著弟弟的臉孔微微附臉過去,似想要看他的眼睛,笑著問:“怎麼,生氣了?”
“大丈夫方寸之心,包容永珍。”溫羽徵反倒將臉別得更過,仍舊避著與哥哥對視,撇嘴道,“才沒功夫鬱結生氣。”
“難為你大度。”溫商堯為了忍笑不得不輕咳一聲,又正了正顏,“既然如此,為兄也不可吝嗇——以後不准她跟著隨著,也不准她倚著偎著,更不准她一直霸著不放、不勻你一些時間,好不好?”
“誰要她勻!大哥就是我一個人的!”聲音聽來依舊怨氣未消,到底還是霾雲盡掃,一展晴明。見他呶了半天的豔色兒嘴唇終是模樣好看地翹了起來,溫商堯也眉眼淺彎油然一笑。那薄薄唇稜浮現的弧,如同每一年的和風甘雨過後,倏然遍生於溫府院中的海棠花。
怔怔望著兄長的笑容,溫羽徵莫名有些發懵。自記事起,他就為一種難以告人的發現所困惑——在他眼中,他的哥哥是惆儻無儔的,同樣也是美麗絕倫的。
這讓他因憧憬而追視他的醺然目光裡,始終撇不開那一絲絲似茶的苦。
邊地軍營,起居自然不比京師。待以柏葉研細煎湯洗沐了身子,溫羽徵突然提出要替哥哥梳髮。
原還用一把桃木梳,後來索性棄了它去,只用自己的手指。溫商堯盤腿坐於身量未足的少年身前,閉著眼目,任他的手指插入自己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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