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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首是瞻,馬恆更是相爺門生,這個悶虧也只好嚥下。加之鍾聿寧確是能幹,不過是個形象工程問題,而且他有越蓮湖救駕的大功,御前聖眷正隆,更無人敢說半個不字,沈約甚至到鍾府拜訪時都沒和他透過氣。範希誠在工部也有四年多,升任並非難事,這些事中,最麻煩的當屬廖謹修,中書門下是宰相統領的實權部門,他本不願讓廖謹修沾染,但這是他給廖相的保證,也是合作必需的姿態,不是他的意志能左右的,至於日後之事,找個由頭將他踢出去便是。
要完成這樣大的一場人事調動,自然要有足夠的空缺,這也就意味著一些老人的讓位和下臺。
若是這幾年來應國朝堂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是暗潮洶湧,那麼這種暗潮在這兩個月中就完全被搬上了檯面。先是御史臺的一紙奏摺,痛斥工吏二部結黨營私,在河工一事上安插親信貪腐不堪,摺子一上便石沈大海,廖相早料到陛下不想深究,反正兒子已如願進了中書,剛好搶著趁機上書告老,範勤緊隨其後,跟著向吏部遞了公文,陛下自是欣然同意,多有賞賜不說,又下旨大加慰問,順便賜了廖謹修的兒子一個都騎尉的爵位。還未待兩位老人收拾行李離開越春,沈府的後手已經恢恢如天網遍撒六部,從文淵閣到戶部,廖林兩家門生紛紛上書進言,要求陛下徹查河工一案,御史們更是不失時機地挑了個雨天上演了一場宮門跪諫,激得原本心存寬仁的皇帝陛下終於在一場大怒後下令徹查,嚴懲不貸。
沈尚書見架子鋪得差不多了,心灰意冷地上書稱病,反正戶部不清白已成定案,退一步也算表明心跡,朝中眾人見沈家有心退,礙著沈約面子,自然也不至於太過為難,有錢大家花,何必非逼著沈家把這麼多年吃進去的銀子都吐出來呢?至於其他派系,這一次貪腐案牽連不夠廣,下馬的多是廖府一系,他們樂得看熱鬧,期待塵埃落定時能夠分一杯羹。
廖謹修需要一個白璧無瑕的背景,沈持風需要給兒子的光彩騰一個位置,林士明早就被迫上了賊船,這次的損失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剩下來的只是如何收集好任家牽連此事的證據,埋下他的第一手牌。
他不想失去米澹洲這個助力,但如今工部已盡在手中,如果情勢不得已,丟擲去也無妨。
最棘手的一步到了──現任大內侍衛統領是任老爺子的嫡親徒弟李明豐,將這一支力量折在下來,任家在京城之中便真正無反手之力。任煒方的京都守備師早在兩年前便由常錚平接任,任家故舊雖遍佈軍中,但這“軍”指的是遍佈應國廣大土地上的州軍以及駐守疆域的邊軍,京城中,任家能通往皇帝身邊的最後一支力量,就是李明豐。
沈約沒有放過他。
在向父親諮詢這次行動的方案時,沈持風只有兩個字的交待:
“穩妥”。
因此迄今為止,沈約雖然放手大幹了一番,卻做得十分穩妥。對付李明豐,他也採取了同樣的策略,謀定而後動。一個有七房小妾四處私宅的官員,總是比較好對付的,所以沈約並沒有採用越蓮湖那次漏洞百出的栽贓方式,而是真的給他們來了次謀反勸誘。
五萬兩銀子,買一次進宮的機會。
李明豐好歹是任老爺子的徒弟,貪財好色是有的,大節上卻把持極穩,根本不上當,反倒立即決定將來人捆綁送赴大理寺。可惜蒙臉布一揭開李明豐就險些暈過去,原來這個“來人”是他最心愛的第七房小妾秋娘的親哥哥。小妾的哥哥不能殺,這筆錢自然也退不回去,李明豐只好悶聲發大財,痛斥了大舅子一頓,又著秋娘把厚厚的一疊銀票縫進棉被裡。
第二個出事的,是李明豐的兒子李駿。李明豐雖然有七房小妾十一個女兒,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和秋娘的兒子。李駿今年十九歲,原本只是京裡無甚特別的一個浪蕩子,雖然繼承了父親的貪花好賭,卻未曾惹出過什麼真正的禍事。
可他現在有了,他和怡情閣的花魁雁卿姑娘有了個孩子。
李明豐再喜歡女人,好歹也是個要臉的,越春不必外省,殺了隨便找處山頭埋了便是。雁卿的條件很簡單,要麼贖她回去八抬大轎娶進門,要麼一萬兩銀子一次兩清。
現銀。
依怡情閣花魁的身價,這價錢雖然獅子大開口了些,卻並非太過分。
李明豐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所以在見了楚楚可憐又嬌媚萬分的未來兒媳婦一面之後,當晚就上南門市通宵開業的大興錢莊,兌出了一萬兩現銀。
而這一切,沈約沒有動用一分朝堂中的力量。李明豐自然更不會傻到將這等隱私事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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