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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盡然,我想他還是以你的性命為重。他放不下任家的使命,卻也想為家族留下血脈。”任暉面色一凝,“你是說?”沈約心中嘆息,情知再瞞不下去,“你爹已經領兵開赴定遠了,而且你二叔三叔一個都不在宅子裡。任氏族人大多已暗中遷出京城,此去恐怕也不會再回來。”
任暉一下坐直了,攥緊沈約的手,面色凝重,“帶我去定遠。”沈約吃痛,面上卻不動聲色,只伸手重新調了調夾板位置,搖頭道:“不成。還得再等幾日,宮裡那邊也得有個交待。”“要多久?”“糧草和攻城器械已然先行,行李也都收拾好了,等護送豆哥兒的人回來,你就可以出發了。”
任暉有些意外,“你不去?”“我晚幾日。”沈約望進任暉眼眸深處那絲恐懼,狹長的眼瞳微微一縮,任暉幾時這麼依賴別人了?低垂眼睫,掩去目光中的憂慮之色,沈約安然笑著,輕聲道:“清理門戶的事雖然髒手,總要有人做。”
然而這一耽擱竟然便是三個月。
自從殿上比試以來,應國最忙的三處無疑是工部、戶部和樞密院,這三處中只要有一處有人使點小絆子,前線戰事便堪憂。所幸在這一點上,沈約比應國朝堂裡任何一人都清醒。這些年來孜孜不倦唆使他謀反的人、越蓮湖一役中按兵不動的潛伏者、自然還有長期跟林士明接頭企圖利用燈下黑的那幾位。他要把這幾隻蛀蟲挖出來,留給前線將士一個可靠的後方。無奈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林士明竟然出其不意地上書告老!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我這輩子壞事做了不少,享受得了不少,卻為此失去了妻子,臨老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現在退隱,還盼大人能賜我個善終。”他找上林府密室的時候,林士明正坐在那裡等著他,沈約一瞧見他眼裡的心灰意懶便知留也無用,索性大方點,放他回去跟廖相一起田園終老。
父親走了,娘也走了,師父護送任暉去了維茨,按照他的命令寸步不離,林士明此時一走,沈約發現身邊竟無一個可用之人!這話指的自然不是應國沒有人才,可惜工部裡的新人見木不見林,根本無法掌控全域性,戶部父親留下的那些遺老他又無法完全掌控──沈約原先的計劃是打點好一切後將京都留交林士明,晚任暉半個月奔赴北疆,反正他現在在喪期,皇帝不會召見,任老頭也死了,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去一趟維茨。
不僅是戰事,很久以前他就想去一趟,見一見他早該見過的人。
在這三個月中,應國的軍隊已經攻下了鳥取、龜茲、即墨等大小十一座城池,軍行三路,東西兩側包抄,中路直逼大都,將大都九門堵上,準備生生困死維茨人。維茨人打的卻是個堅壁清野的主意,竟提前將所有存糧、百姓、武器都運入城中,將都城四周大小城鎮焚燒一空,集結重兵十萬,死守大都!應軍後方糧草接續不上,維茨在大都準備已久,城精糧足,城防完固,守禦之嚴密出乎應軍意料,竟是急攻不下。
是以應軍雖在一個月內就打下了前十一座城池,後兩個月竟都用來圍困大都了。前線故事不斷傳回後方,什麼獨腿軍師智取即墨城啦,任家軍勢不可擋鬼神莫測啦,常錚平將軍一人連殺對方九名大將,以及黎將軍的先鋒軍如何勢如破竹直下兩城,大挫敵軍銳氣。舊的北疆郵路已給沈持風撤了,任暉沒走時沈約便已經開始將那批老人重新調出去佈置,總算在一個半月的時候將這條郵路重新建立起來,並和任暉取得了聯絡。
有了自己的資訊渠道,沈約開始不急不慌地處理京都事宜,畢竟打仗這事他幫不上手,這出戏裡需要他出現的部分又均在大都城破之後。
可沈約再也沒想到,等到他在米澹洲的飛鴿傳書下將京都的事大體處理好,該拔的釘子也已拔完時,卻忽然接到了來自最高郵路的一條密報,紙捲上只有四個字,落款是一輪新月。
便是這四個字讓沈約五天內日夜不停沿途換馬,終於在第六日破曉時分趕到了已成焦土的大都城下。
見沈約一人一馬疾衝而來,一抹青影從一處倖存的角樓之頂一躍而下,一把將沈約帶下馬來,又斜飛兩丈消解了下落之勢,這才沈聲道:“還沒找到。”
沒有人去注意那匹摔倒在地抽搐待死的奔馬,兩人陷入了極度難堪的沈寂當中。
“一個新近斷了一條腿,傷勢還沒痊癒的病人,是怎麼從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眼皮子底下逃脫的?”沈約睜著滿眼血絲的乾涸雙眼瞪著面前人,聲音嘶啞疲憊幾近嘶吼,“師父,我拜託你給我解釋一下!”青衣人不答,雙腿一蹬,輕飄飄地帶著沈約飛身躍上城牆,飄然入城,穿過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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