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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礫與屍體,來到了同樣一片灰黑的宮城之外,“城破之時,皇宮起火,他讓我去救你娘和哥哥,我沒法拒絕,將他留在了黎驊閎身邊。”“還有誰?”沈約咬牙切齒,“那時候他身邊還有誰?!他一個斷腿的前將軍,一個殘廢公侯,一個被破落家族革出家門的不肖子孫!他對誰還有利用價值?你怎麼會指望那些人能在戰場上顧及到他?你怎麼能把他丟下我不是告訴你寸步不離寸步不離嗎?!”
“說到重點了。”青衣人冷靜地開口,“你就是這麼看他的嗎?一個對任何人都失去意義,只憑借著別人殘餘的一點尊敬和憐惜活下去的無用之人?”
“如果你是這樣看他的,我不奇怪他為什麼會走。”
“沒有他,黎驊閎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拿下鳥取龜茲,又率先攻入大都”青衣人緩緩道:“儘管失去了一條腿,他仍然是一名傑出的軍師,對北疆的地形和氣候有著無與倫比的瞭解,一流的戰術和戰略。任暉是我自重浣和你娘之後,第三個真心敬服的人。”
“你真正瞭解和尊重過這個人嗎?如果你真的懂得他,就不會失去他。他的驕傲和脆弱,他所關心的、所看重的,你知道嗎?不錯,你給了他不少特權,也付出了你能給予一個人的全部,可你只給了他你認為的好──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一旦他礙著你的路了,他變了木有,或者在那些你認為無關緊要的時刻你就可以對他棄之不顧──約兒,重要的東西要自己守護好,不要總是問我要你珍貴的那些人,你說過的,我不是神,沒有三頭六臂千里眼。”青衣人厭惡地轉過身,淡淡道:“那位太後殿下和皇帝被我關在了角樓第二層的暗室裡,你有興趣就救,沒興趣就拉倒。”
未完待續
作家的話:
這篇更得比較長,所以估計上下兩篇這章就完結啦~~~
第十八章(下)
放火之人想必不存任何幸理,從殘城的狀況來看,大概是大殿、後宮和兩處偏殿同時起火,所以才燒得片瓦不存,沈約原本奇怪應軍駐紮在何處,仔細觀察後才發現不僅是宮城,城裡絕大多數平房都給燒塌了,有的直接燒成了瓦礫,所見之處皆是殘垣斷壁與焦炭般的屍身, 死亡的腐臭隨黑煙籠罩全城,彷彿某處還有未盡的火頭。這樣的地方怎能駐軍?
沿著宮牆走了一圈,沈約已經大致推斷出了當日情況。安遠屠城中,黎驊閎和任暉的殺戮名聲一樣響亮,聽聞是他做先鋒,大都全城百姓均知城破的下場,因而誓死抵抗,即便是最後無法堅守,也沒有給應人留下任何一點值得搶掠的東西──又或許是皇宮率先點火起到了號召作用,甚至可能是他那位素未謀面的孃親提前就安排好了人手,在外城失守時放火燒城。
應軍攻破了大都,可是一無所獲,反倒得提防著無數死屍造成瘟疫蔓延,想必正在幾位將軍的指派下分批燒屍填埋。
維茨皇族毫不吝惜地帶頭毀滅了這座耗費了無數工匠數十年功夫的煌煌巨都,也隨之帶走了這片焦土上的軍隊、工匠、大夫、手藝人、女人和人民。他們寧願將這十萬人盡數填埋於此,也不給應人留下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一個可以使喚的奴隸,一斤可以食用的糧草。如他們所願,應人什麼也沒有得到。要佔據這一地區,使這一地區在應軍撤離後仍然歸屬應國,應人必須重建一座城池,這就意味著要從應國的北疆強行遷來無數工匠,無數的青壯年和女人,將他們像牲口一樣趕往這極北苦寒之地,逼他們適應這裡的環境,逼他們屯田築城,逼他們像畜生一樣拼命繁殖──用來鎮守城池,用來維護應國在這裡的統治。
在這一過程中,會有無數的矛盾,無數的死傷,維茨將用自己的國都的破亡換來應國北疆巨大的隱患。任暉曾給他講過定遠建城之處的幾場大規模動亂,而這次北遷的規模和距離都遠超定遠城,一旦引起暴亂,其程度不言自明。
這是怎樣深沈殘酷的恨意!想到此處,沈約心中不寒而慄,絲絲冷意沿脊樑骨一路上行,連腳下的如焦炭一般的黑土也森冷起來。手持工部的令牌,沈約在這城中暢通無阻,他可以去這城裡任何一個他想去的角落,尋找他母族曾經生活的蹤跡。可他沒有,他哪裡也沒有去,沒有去那座關著他母親和長兄的角樓,沒有試圖尋找任暉的蹤跡,他只是繞著殘破的宮牆,走了一圈又一圈。沈約沒有吐,因他腹中無物可吐。數月前他曾對師父說他迷惘於自己為何活著,而現在,他寧願自己沒有活著。
他已不知什麼是活著,正如他不知自己為何還沒有暈厥一樣。
“您就是沈大人?”身後有人叫他,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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