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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晉臉上沒有表情,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中卻抽痛了一下,彷彿被人將心臟一把捏住,疼得幾乎不能呼吸;苦笑了下,閉上眼睛將心痛隱去,幽幽地道:“大哥……一向是比我聰明的,只是太過要強,不肯後退一步,縱觀全貌後再謀定而後動……”
柳顏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望著萎靡不振的柳晉,冷冷地道:“後退一步?等聖上封賞下來,將你等一干雞犬納入朝中了我再來謀定而後動麼?”言罷重重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柳晉僵坐不動,胸中翻騰不已,苦澀之極。
揚州 柳府
衛夫翻看著信件和一塊眼熟的玉佩,臉色極難看的問道:“那送信來的人有沒有多說什麼?”
報信的家人弓身道:“回衛先生,那人送了信來,只說是替老爺送信的,要求直接送到先生手上,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就離去了。”
“他拿著老爺的信物,你們沒有留他下來多問幾句麼?”
“……這……”家人躊躇了下,面有愧色,“那人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打扮頗貴氣,像是京師來人,趾高氣揚下了書信就走,小的們……留不住他。”
“罷了,你下去。”衛夫面色凝重,揮退了家人,又詳細看了一遍書信,心中驚疑不定。
“先生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一個三十歲上下勁裝打扮的漢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人看去極精神,說話的腔調卻顯得有些散漫輕浮;臉上似笑非笑,一雙小眼睛精光內斂,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個武功高手。
衛夫看一眼這漢子,神色中仍有幾分懷疑,手上用力捏了一下玉佩,咬牙道:“好,衛某暫且信你一次。我家公子是如何交代的?”
漢子點了點頭,道:“你家東主託我傳話,要你多拖延下時日,只要你們幾人不上船,他就是安全的。”頓了一頓,又笑道:“不過以咱家看來,你家東主在那船上身體愈虛,只怕撐不了多久。”
衛夫面色難看,沉聲道:“閣下武功高絕,能否救我家公子於水火?必有重謝。”
漢子掏了下耳朵,態度有些輕浮,語氣隨便地道:“孤船之上,咱家自由來去倒不覺怎地,不過要帶上一個大活人可就難為得緊。”
衛夫沉吟了一會,又道:“若有人輔助,圍攻其船;再由閣下從那船中將我家公子偷運出來,可有餘力呼?”
漢子小眼睛轉了幾下,正色道:“或者可行。不過若逼太緊,當心對方狗急跳牆,拿你家東主來擋箭,我等便投鼠忌器了。”
衛夫正要說話,有家人急促奔來,大聲報道:“衛先生!有季先生髮來的急報!”
柳晉昏沉中睜眼,發現又被搬回了封閉的船艙中。
連續數日的不正常進食使他身體虛弱得沒有絲毫力氣,體內又好像給下了什麼藥,氣血執行不順,真氣無法順利凝結。
側耳仔細聽了下水聲,判斷船仍是停在某處的碼頭,輕呼了口氣;也不知那山賊頭子將口信送到了沒,若然衛夫等人豪不戒備地上了船,他不懷疑柳顏會果斷將那三人同他一起處死,而後算計季嘯等人亦是不會落下。
想起季嘯多次明示暗示要他正面應對柳顏的明槍暗箭,他卻是從來沒有回應,只是一直拖延著;沒料拖到如今竟成了這般局面,柳晉只能無言苦笑。
我終究是優柔寡斷了罷!無毒怎算得大丈夫?!
柳晉長嘆口氣,想起多年辛苦謀劃,尚來不及見到成果便落到這般下場,心中不禁又是不甘,又是絕望。
不知怎地又想起那個看似粗莽卻心細如髮、一雙直視人心的眸子中似乎裝得下日月的高大身影,柳晉稍稍平靜的心又起了漣漪。
有人無情,就有人有情;有人卑劣,就有人高潔;有人聰假,就有人痴真……
柳晉望著頭頂紗帳,喃喃自語道:“那傻瓜……軍功裡也有我的份哩……若不替我報仇……死了也不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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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寂靜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一人扶起柳晉,另一人給他灌了一小碗參湯。
柳晉喝完後,這兩人將柳晉扶躺下,收拾了碗盤,端起走了出去。
柳晉閉目躺了半響,待腳步聲走遠後,忽地睜開眼睛,奮力扭動上半身側面朝向床裡,將喉嚨中的參湯吐了出來;而後喘息了一陣,平攤在身側的手抖動了一下,一番掙扎後,右手竟然動了起來,顫巍巍地移動到腰間,從腰帶的夾縫中摸出粒藥丸;又停頓了一小會,費力地將手緩緩抬起,僵硬的手肘吃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