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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晉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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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晉清醒過來時,第一個反應是噁心、想吐。
睜眼看了下四周,見身處一處垂了紗帳鋪了錦被的大床上,同時亦發現全身無力,除了眼皮外,其他的地方都不能動。
水的聲音、所躺的床榻微微搖晃的感覺、以及熟悉的嘔吐感,使柳晉確定這是一艘船上。
柳晉凝神調息,試著將體內散亂的真氣提起。
雖手腳無力,身體倒是未受限制,只是真氣剛剛凝結起一絲,胸中翻騰的嘔吐感又襲了上來;柳晉悶哼一聲,將這不適壓抑下去,呼吸不由得加重,精神再難集中,剛凝集起來的真氣又潰散開去。
紗帳外有人影晃動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聲響,靠過來掀起了帳子一角,露出一張美人臉,眉目含情地望著柳晉,溫柔地道:“老爺,你醒了麼?”
柳晉眼球轉動了一下,沙啞的聲音吃力地道:“梅……兒?”
梅兒輕柔地坐到床沿,纖蔥一樣的手指伸過來撩了一下柳晉額頭上的亂髮,柔柔的道:“老爺,你瘦了好多……是在邊塞苦寒之地,沒有好好吃東西麼?”話音一轉,又帶了些哀慼之意:“梅兒從揚州千里迢迢來看望你,苦等了三天,你都不肯抽些時間來見一見我……”
胸中翻湧的不適衝得柳晉頭昏眼花,強行壓制住了,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梅兒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水波盈盈地望著柳晉,神態痴纏:“這是在運河上,不日就能到揚州了……”
柳晉心頭猛地一跳,迷茫的神智也清醒了些,不動聲色地問道:“我睡了多久?房玄安呢?”
梅兒溫柔地一笑,只用手指輕輕撫弄著柳晉的頭髮:“老爺睡了兩天了……房先生沒跟我們一路呢……”
柳晉閉上眼睛,穩住心神緩緩調節呼吸;此時他已想了起來:當日清晨他與小廝騎馬歸城時,路邊有柳府的馬車等待在路旁;原來是梅兒在城中久候他不著,親自來等他。他不疑有它,上了馬車,然後……
梅兒眼中仍是充滿柔情地望著柳晉精緻的面孔,見他閉上了眼,痴痴地一笑,將手指放到他的唇上沿著唇形撫摸,輕柔無比地道:“老爺,你渴麼?梅兒煮了蓮子湯,餵你一些罷?”
柳晉眼也不睜,只是吃力地開口道:“不了……你從揚州出來時,衛夫知道麼?”
“衛先生如此忙碌,哪顧得上我這個柳府裡的活空氣?”梅兒柔聲說著,語調中帶上了幾分哀怨,“老爺你好狠的心,可還記得有幾年沒有來見我了麼?自茗兒週歲後,梅兒就再沒能見上老爺一面……便是連茗兒,也是一年才能見一次……梅兒獨守著別院,一年又一年,望穿了秋水,什麼也沒等來……”說著說著梗咽起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下,可是一雙眼睛仍舊是痴痴的望著柳晉,捨不得移開。
柳晉沉默了半響,才不鹹不淡地道:“柳府中只你一個夫人了,你還想求什麼?”
梅兒抽泣著道:“我、我只想多些時間能看看你罷了……”
柳晉睜開眼睛,眼珠在這個梨花帶雨的美人身上只掃了一下,又復閉上,淡淡地道:“我原以為你是懂事的,四年前的事也沒跟你計較,看在茗兒份上,過去便罷了;不料竟如此不識大體。”
梅兒哭得更兇了,柳晉身體不能動彈,也不理她,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凝神調息,試圖聚斂體內真氣;詭異的氣氛籠罩在床第間,良久之後,梅兒見柳晉始終是閉了眼睛不肯望她,心底漸絕絕望,悲切地道:“他果然說的不錯,你的心中是沒有我的……不過是看在我是茗兒生母的份上,將我養著罷了……”
柳晉沒有覺得意外,以梅兒一個弱女,不可能謀劃出避開衛夫耳目私離揚州趕到邊塞、又看準了他外出之時將他攔住這樣的精準計劃,對方吃準了他對梅兒這樣的女子沒有戒備之心,才使他一時大意,上了賊船。
至於這個他是誰;則根本不用去想。
柳晉覺得心中一陣刺痛,眉頭微微皺起、嘴角有些苦澀;四年前離開京師時聽衛夫在馬車上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柳顏將對他下手時的難受感覺又重複了一次。
梅兒見他反應冷漠,愈加傷心,傷神了好一陣後,才下定了決心,語調一變,決絕地道:“我也早知老爺心中是沒有我的,只不過不願意相信罷了……老爺看在茗兒份上讓我當這擺設夫人,我雖一介女流,這樣施捨來的名份也不稀罕。我與那人商定了,我若幫他將你帶出來,他便助我奪回茗兒;此後我們母子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