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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柳家再無源。”
柳晉睜開眼望了下梅兒,見其雖滿面淚痕卻神情堅定,苦笑了一下,暗自感嘆了一句:“女人真是……愛或者不愛,都如此決絕……她如是,陳玉兒也如是……”
當下不再沉默,幽幽地開口道:“我若有三長兩短,茗兒就是揚州柳家唯一的繼承人,你以為你能帶得走他麼?”
“你不會如何的,他不會為難你。”
柳晉又苦笑了一下:“你如何肯定與你約定那人不會為難我?就憑他是我的親生哥哥麼?”
梅兒驚得一下站了起來,面色大變:“你、你怎知道?”
柳晉勉強轉動脖子搖了搖頭,道:“正因為他是我的親生哥哥,所以我到了他手裡就肯定得死。而若茗兒被你帶走,柳家向京師本家求援的話,他就必須讓出他的兒子來——不止是柳家,京師本家近幾代也是人丁單薄,你覺得他會肯麼?所以茗兒你是不要想著能帶走的。”
梅兒面無人色,倉惶的道:“這、這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柳晉嘆了口氣,道:“我若沒有猜錯,這艘船到了揚州靠岸後,我是不下船的,而是由你拿我的信物去柳府通報衛夫、孫良和謝國安幾位先生,找個由頭帶他們到船上來,再一網打盡吧?”
“啊!”梅兒低聲輕叫了一聲,看向柳晉的眼神已經變了。
“到時你會跟我們一起葬身在這條船上;至於原因為何,就由得別人去編排了。總之你也罷,我也罷,都沒可能再見到茗兒。”
梅兒聽了,傻傻的木了半天,勉強笑著搖頭說:“不可能的……你騙我……我、我只是想見茗兒……想摸一摸他的頭……抱一抱他……”
柳晉暗自嘆息,陳玉兒一事後,他知此女頗有心機,茗兒誕下後便一直交由柳老夫人管教,只在年節時讓他與梅兒見一面,卻不料此女思子心切,竟到了這般地步。
梅兒夢囈般連說了好幾次“不可能的”,面色發白地站起身來,魂不守舍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船艙內安靜了下來。
柳晉長嘆一口氣,繼續閉目養神,良久之後,忽然開口道:“閣下看夠了麼?”
空曠的房中突兀地響起輕浮的淺笑聲:“柳當家的身處險境,倒是悠哉得緊。”
一陣輕風之後,柳晉腳朝方向床頭柱上的紗帳被輕輕掀起,一個蒙面人單手搭在床柱上,兩隻小眼睛帶著幾分調侃之意的望著柳晉。
柳晉眯著眼睛打量了下這人,道:“看來寨主對柳某人感興趣得很,這般久了還未死心。”
蒙面人摸了下鼻子,嘿笑道:“在下手下幾千兄弟要過活,柳當家這樣的金主,自然難以捨棄;更何況——在下對柳當家的身份也頗有興趣,一個商人,竟將自家錢糧輸送給軍隊,又有人肯出如此高的金額買柳當家的人頭,此人還是柳當家的血親,此等天下奇聞,聞所未聞也。”
蒙面人一邊說著,一邊輕輕一躍,跳到床上,蹲下身握起柳晉的手腕,在脈門處捏了一下,嘖聲道:“脈象如此紊亂,柳當家的內力盡失了麼?”
柳晉面無表情道:“我暈船。”
蒙面人:“……”
官道上,六騎快馬賓士而過,捲起一路風塵。
到了路邊一處驛站,領頭的騎士揮手示意後,眾人跳下馬來,進站稍事歇息;領頭的騎士拿了公文號牌給驛站的官員看了一下,驛站的人連忙去為這六人換馬。
六人進了站,其中一大漢扶著另一個較瘦的人坐下,神色憂慮地道:“不要緊罷?”
坐下這人面目蒼白,眉頭緊蹇,赫然是季嘯,擺了擺手道:“無妨。倒是四喜傷重未愈,不知挺不挺得住。”
坐在不遠處的高大漢子抬起頭來,英武的五官染了塵土,倒是增添了幾分陽剛之味,只是嘴唇發白起皮,看起來不甚健康;衝季嘯道:“我無事的,勞季兄掛記。”
王子元也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倒光,喘了口粗氣道:“晚間到了渡口,上船了就好了。”
領頭的騎士走過來,大手在四喜肩頭拍了下,衝季嘯道:“文秀肯定文卿定被帶回揚州了麼?”
季嘯點了點頭,道:“以文卿的功夫,又騎在快馬上,便是高手,想拿他也難;但若是有人能讓他自己下馬、毫無戒心地走近,便容易得手了……文卿的妾室,也是同日失蹤的吧?這必然不會是巧合。”
領頭的騎士臉上表情略有些僵硬,何人如此費盡心機來拿柳晉,他與季嘯都是心中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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