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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僥倖,幸得這林子夠大,埋伏時人馬盡往深處藏匿,渤耶人自制的弓箭射程又遠不及鎮北軍中裝備的射日弓,不然這幾千人馬非露餡不可。
他興奮緊張間看向一旁,只見兄長一臉平靜無波,呼吸也不見快了分毫,倒真似久經戰陣般沉得住氣。
過了頓飯功夫,那幾個渤耶探子檢視完畢,顯是讓眼前這荒山曠野蒙了過去,留下三人在此等候,另兩人飛馳回來路報信。片刻後,引了大隊人馬上來。
三五騎並列一排,五千人馬長蛇般轉瞬即至,當先一人身形高大肥碩,座下駿馬疾風似掠過坡頂衝向熙朝境內,族中子弟尾隨其後,一時只聽見轟隆隆馬蹄之聲。
北燕境內各部族皆是天生的騎手,五千人馬頃刻間已有一半越過坡頂,便在這時,懷風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冷喝:「殺!」
明明調門不高,吼聲亦不算大,只一個字,卻偏偏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清清楚楚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霎時,埋伏已久計程車兵從兩側林中衝出,嘶吼著策馬殺進渤耶馬隊之中,將長蛇一斬為二,雙方廝殺在一處。
從天而降的伏兵顯然出乎渤耶人預料,隊伍登時大亂,已衝進熙朝境內的前隊開始掉轉馬頭迎敵。這野狼坡是他們回家之路,一旦被截,十有八九便是身死異鄉的下場,因恐懼而生出的破釜沉舟之心令渤耶部眾殺紅了眼,彎刀揮舞,狀若癲狂。
野狼坡最寬處不過十來丈,萬餘人馬混戰成一團,自坡頂向兩側彌散,將南北蜿蜒伸展的坡道擠了個滿滿當當。最後衝出林子的近千兵士連腳也插不進去,只得奉命燃起火把為袍澤照亮,有箭法好的便借火焰點燃羽箭,射向渤耶零星奔逃的散騎遊勇。
懷風騎著自己的烏雲蓋雪在亂軍中穿梭,因他膂力小,所用刀身又狹長,便絕不與敵硬拼,仗著身形靈動,只瞅準空隙揮刀刺向敵人要害,刀刀見血,絕無落空,泥鰍般滑溜。
懷舟正與之截然相反,大開大合間手起刀落,太玄經灌注刀身,一刀下去,敵兵已身首異處。
刀來箭往中鮮血四濺斷肢橫飛,傷者一旦落馬又立刻被密集的馬群踩成爛泥,幾無生路。
渤耶失了先機,短短一個時辰已死傷過半,僅頭尾各剩千餘人尚自苦苦支撐。眼見突圍無望,被困在熙朝境內的渤耶首領吹起牛角號,嗚嗚長鳴悲壯淒涼,聲傳數里,抵達野狼坡彼方,另一側部眾聽出其中深意,不再戀戰,策馬向燕國草原深處逃離,只求保全這僅剩的千餘男丁,不致令一族斷絕。
一場惡戰,渤耶三千子弟葬身此地,鎮北軍兵士雖也有死傷,卻不足千人,可謂大獲全勝,軍中上下臉上皆露出喜悅得色。
懷舟立馬坡頂,向親兵問道:「陳副將呢?」
「末將在。」
四十來歲的黑壯漢子陳英聽見召喚,打馬過來,語氣甚是恭敬。
看著不遠處仍在突圍的渤耶人馬,懷舟下令:「你率三千人馬圍殲境內殘部,傷兵一併留下,餘下兵士同我去追敗逃之人。」
經此一戰,陳英已知這位年輕世子絕非繡花枕頭,哪敢有何異議,當即領命。
懷風在方才交戰時直打出裡許外,這時趟著一地死屍回來,聽見懷舟下令,忙道:「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激戰許久,懷風累出一身大汗,幾綹頭髮自盔中散落出來黏在頰邊,鴉翅般,鼻尖上幾點猩紅,是濺上的敵血,樣子雖狼狽些,一雙眼卻亮晶晶不見疲憊。
懷舟不置可否,只將手一揮,點了幾名校尉帶兵,自己先行縱馬往北燕境內馳去,懷風此時已有些曉得了兄長性子,也不惱,打馬尾隨,一眾人往草原深處追去。
懷舟一早在渤耶退路上埋下伏兵,只等兩面夾擊便可輕鬆獲勝,因此雖距敵寇只得裡許,卻一路追得不緊不慢,從容等那些殘兵剩勇自投羅網。如此追了小半個時辰,已依稀可見那片渤耶必經的蘆葦蕩。
因被流經此處的那曲河水滋養,葦蕩甚大,一叢叢蘆葦高大茂密,雖已被秋風吹得枯黃,卻仍有半人多高,蕩裡的水澤進入旱季後一早半乾,正是伏擊的好地方。
轉瞬間,渤耶人馬已淌過還剩尺深的那曲河水,逼近葦蕩,便在此時,懷舟一揮手,親兵向天射出鳴鏑,發出合圍訊息。
鳴鏑聲響漸漸消失,卻不見前方兵馬刀劍響動,眼睜睜看著渤耶殘兵衝入葦蕩,一路無阻,懷舟臉上已微微變色。
「哥哥,」懷風也看出不對,打馬緊追幾步同懷舟並肩,「怎麼辦?」
此處距哀牢山已有五十餘里,再往北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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