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是燕國腹地,孤軍深入甚是危險,懷舟豈有不知,但若就此退兵,他日渤耶休養生息後必然再圖來犯,無異縱虎歸山,且那兩千伏兵是他特遣親信武城率領,如今竟一個不見,以致功敗垂成,令懷舟如何甘心。
「追,十里之內務必全殲。」
冷冷說完,懷舟已一騎當先追擊上去。
渤耶人馬賓士一夜,此時馬力已有不支,怎敵得過前半夜盡在休息的鎮北軍坐騎,懷舟率眾突然發力,不多時便攆上來,待渤耶部眾衝出葦蕩之時,卻已驚見自己被兩千精兵圍在中央。
這一番惡戰直至丑時將末才算告捷,渤耶部眾固然悉數被斬於馬下,然死前一番生死相搏,竟幾次險些衝出包圍,鎮北軍圍阻之下亦死傷過半,待戰事平息,毫髮無傷者已不足百人。
方圓裡許的開闊草地上,佈滿戰死者屍身,渤耶部眾同鎮北軍兵士混雜交疊,全無聲息,一眼看去,只覺慘烈異常。
兩番惡戰之下,眾將士已是強弩之末,更有不少人傷勢頗重,即刻返回哀牢關實是太過勉強,懷舟看看天色,自覺尚有餘裕,當即下令道:「全軍撤到那曲河邊休整。」
將戰死的同袍放到馬上牽著,活著計程車兵陸陸續續撤到河畔,燃起火把,三五成群,互相包紮療傷。
此次領兵的校尉大多掛彩,唯雲麾校尉齊光祖只胳膊上被削去塊油皮,尚算渾全,便擔起善後之責,清點傷兵整飭戰馬,一通忙碌後向懷舟稟道:「尚存將士一千一百三十二人,重傷者八十餘人,餘下皆是輕傷。」
小小一役竟死傷過半,懷舟心下惱怒,面上雖未顯出,眼神卻已沉凝如冰。
「世子,」齊光祖稟完軍情,面帶難色,吞吞吐吐又道:「二世子亦受了傷,卻不肯讓人包紮,只說回去府中再治,可那傷勢著實不輕,失血頗多,末將擔心若不及時醫治,恐不大妥。只是二世子倔得很,說什麼也不讓人碰,還不讓告訴您,末將實是無法,世子您看……」
懷舟一怔,這才省起已有好一會兒不曾看見懷風,不料竟是受了傷,不禁眉頭一皺,「帶我去看看。」
那曲河畔,懷風蒼白著臉靠坐在一名親兵腿上,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身周幾個尚且能動彈的校尉俱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勸道:
「世子,您這傷不止血不成的,還沒等到哀牢關怕就流盡了。」
「是啊,這還有五六十里地呢,等回了帥府再治就晚了。」
「世子,屬下知道您身子金貴,平日裡都讓御醫看診,可咱們這次也沒帶人家出來不是,眼前這親兵也是跟軍醫學過的,好歹先包包,回去再讓太醫細瞧,這荒郊野外的,哪兒還能那麼講究。」
翊宣尉馬紹武最是粗豪,急得口不擇言,一通講完卻見懷風眼皮也不抬,只道人已昏過去了,大著膽子去解懷風衣袍,手才碰到外甲,卻見懷風一雙黑幽幽眸子張開,眼神中滿是倔強,小獸那樣惡狠狠瞪過來。大有你敢碰我便要拼命的架勢,唬得馬紹武倏地縮回手,半分不敢造次。
人人皆知懷風是安王掌中至寶,如今受此重傷卻不得醫治,各個急得火上房,正沒奈何間懷舟走了來,幾人便如見了救星般。
「大世子,快來勸勸二世子吧,再不止血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藉著火把光亮,懷舟看得分明,一支弩箭從正面穿透皮甲射進懷風右側大腿根兒上,入肉處正是人體腹股相接之地,鮮血浸透衣袍緩緩外滲,將身下一小塊草地染成鮮紅。
電光火石間,懷舟已明瞭弟弟緣何不讓人動,心口驀地一凜,頓一頓才出得了聲,「去搭個帳篷來。」
行軍營帳是野戰必備之物,此次雖只是場小小伏擊,倒也備了幾頂,齊光祖不明主帥這時要帳篷做什麼,卻不敢怠慢,忙命人支起一頂。
鎮北軍營帳用厚氈製成,密不透風,懷舟進帳將只火把插在一角,解了披風鋪在地上,又驗看了帳簾確是能遮得嚴實,這才出了帳子來到懷風跟前,將他穩穩打橫抱起。
懷風失血多了不免身子虛軟,神志倒還清明,看著那帳子,眼中透出驚慌,不自覺捉緊懷舟襟口,哀哀求道:「哥哥,我撐得住,還是回家再治。」
懷舟聽了,無端端腳步一滯。
「別怕。」
說完目光一轉,看向眾人,「都給我退到十丈外去,沒我號令,誰也不準靠近一步。」
第四章
被放置在披風上,懷風張大眼睛看兄長拿進傷藥、裹布,隨後帳簾放下,遮斷外面冷風並一眾擔憂目光,小小營帳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