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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懼之下使力極大,懷舟一隻手讓他抽得隱隱生痛,一下蕩了開去。
只這一下,懷舟已知他想起了昨夜之事,沉默片刻,柔聲道:「你病了一天,粒米未進,也該餓了,我扶你起來吃些粥可好?」
他面目比平日更形和藹,語聲中又帶了三分低聲下氣的求懇,懷風看了卻只有更怕,見哥哥靠過來要抱自己,猛地翻身坐起。
他腰身痠軟無力,股間又隱隱作痛,這些卻都顧不得了,掙扎著向床角爬去,避過懷舟懷抱,瑟縮成一團。
懷舟本要扶他起來,張開雙臂卻不料懷風是這麼個反應,一顆心登時墜到谷底,一片冰涼。
強抑住滿腔苦澀,懷舟淡淡一笑,「這是怎麼了,這樣怕我?」
見懷風不言聲,只露出一雙眼睛戒備地望著自己,憐惜間又止不住怒氣上湧,一伸手捉住他手臂從床角拽了過來圈在懷中。
懷風被他摟住,渾身上下便是一僵,隨即掙扎起來,拳打腳踢間驚叫出聲,「放開。」
懷舟有了防備,輕輕巧巧制住他雙腕扣在身後,伏在他耳畔低聲道:「銀翹她們便在外間候著,你要鬧得人盡皆知,也盡由得你。」
兄弟□本就是樁說不出口的醜事,鬧將出來,施奸的固然逃不過宗人府懲戒,被奸的卻也從此再難見人,短短一句話便逼得懷風住了嘴,萬般委屈盡數化作一聲嗚咽。
他這一病,身上本就沒什麼力氣,如此鬧騰一番,很快便虛軟下來,伏在懷舟胸前動彈不得,懷舟鬆開他手腕,溫溫柔柔地摟著,見他緊咬下唇抑住哭叫,一徑默默流淚,又是心疼又是內疚,情不自禁在懷風額上印下一串輕柔細吻。
懷風病尚未愈,經這一番折騰,才退的熱度又升上來,身子打著冷顫,透過輕薄內衫傳到輕撫他的手上。
懷舟覺察,趕忙用被子裹住,去外面喚了胡太醫進來,針灸一番後又開了劑安神的方子吃下去,不消多久,懷風便又沉睡過去。
懷舟放心不下,一整晚摟他在懷同榻而臥,時不時摸摸他身上熱度,到後半夜燒退了,才安心閤眼小憩。
快天亮時,懷風高熱消退清醒過來,他這一夜出了不少汗,此刻一襲內衫溼濡濡的穿著甚不舒服,還未張眼,先伸手去扯糊在胸上的襟口,這一動便驚得懷舟立時醒來,看清他動作,忙去外間叫銀翹端了溫水布巾並乾淨內衫進來,東西放下後又遣了人出去,親自動手為懷風替換。
懷風躺了兩天,身上軟綿綿沒半分力氣,想攔阻也是不成,任是百般羞恥難堪,也只得由著懷舟脫了他衣裳擦洗乾淨換上新衫。
他這樣乖乖的任由擺佈,懷舟暗自歡喜,不消片刻打理妥當,又叫外面丫頭煮了碗雞絲粥,扶懷風坐起來喂他,只是調羹送到嘴邊,懷風卻別過頭去。
「你便是生我的氣,又何必同自己身子過不去,總須有了力氣才好吵鬧打罵不是。」
懷舟也不生氣,舉著調羹緩緩勸道,見懷風只是不理,那碗勺也就慢慢放下了,無奈苦笑,去叫了銀翹進來伺候他進食。
銀翹足有兩日沒見這位小主子,一進來見懷風病懨懨瘦了足有一圈,連唇上都沒半點血色,眼圈一下便紅了,恨不得立時三刻給他將養回來,端著碗一面哄勸一面喂,懷風架不住她絮叨,慢慢也便吃了。
吃完,銀翹安頓他躺下,又退去外間。懷舟進來,見他安安靜靜躺著,渾沒了往日裡那份飛揚跳脫的頑皮勁兒,突地一陣心慌。
他平日裡只嫌這弟弟沒片刻安靜,盡出些花樣兒讓自己頭疼,今兒個陡地變了個樣子,反倒萬分不慣起來。
他這樣站著發了一陣呆,忽聽懷風問道:「為什麼?」
懷風面衝裡躺著,懷舟看不見他神情,但聽他話語,也知懷風此刻臉上必是濃濃的迷惑委屈,一顆心霎時又酸又軟,慢慢挨著他坐下,思忖好半晌,卻只得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驚覺時,待你的心思已然不同於兄弟。」
說話間,忽地憶起前朝一部殘歌集中的小令,中有一句「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當時不甚明白其中意境,現下再讀,頓然便悟了寫詞之人的一番心曲,蕩氣迴腸之餘盡是情根深種斬之不斷的無可奈何,不由得竟痴了。
懷風不想等來這樣一句,震驚之後是不可置信的茫然無措,愕然回望懷舟,「可你是我哥哥。」
懷舟自怔忡中回神,不屑嗤笑,「我倒真不稀罕做你哥哥。」
他這話倒非虛言,蓋因雍祁鈞偏愛幼子,視長子如無物,臨終一通遺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