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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楚,若非今日說破,只怕自己仍要將他看作不懂事的孩童。
回過神,懷舟仔細端詳起懷風,那緊繃的唇角顯出幾許倔強,一雙黑眸清澈中透出堅定,正眨也不眨地望著自己。
懷舟心中一酸,伸手撫上弟弟臉頰,喃喃自責,「我只道這些日子看顧得你已算周全,卻不想還是疏漏許多。」
他聲音雖低,懷風卻聽得分明,急急反駁,「不是的,哥哥疼我護我,那份周密妥帖再沒人能及的。」
他於懷舟敬愛有加,見哥哥自責,也自難過,只想著如何安慰才好,懷舟見他滿臉關切之情,大是喜慰,面色登時和緩下來,眼中透出幾許欣然。
「地上涼,起來說話。」
懷風見他口風稍松,知道哥哥已是心軟,正要趁熱打鐵求得懷舟點頭,也不起來,就勢將頭拱進兄長懷裡,一雙手臂摟住他腰輕輕搖晃。
「哥哥捨不得我遠遊,是怕我水土不服無人看顧,只是我已大了,曉得照顧自己,再說還有定遠陪伴,有他從旁照應,哥哥莫要過分擔心才是。」
他生怕懷舟不允,特特將定遠搬出來做靠山,以求懷舟放心,殊不知懷舟對這表弟絕無好感,一聽定遠二字便滿心不痛快,只恨不得將他二人隔得越遠越好,便有一絲應允的念頭也當即熄了,嘴裡生硬冰冷迸出兩個字,「休想。」
懷風再想不到央求半天仍是這麼個下場,錯愕之下抬頭望向懷舟,然不待他再行據理力爭,懷舟已先行冷冰冰道:「你既知道我放心不下,那便安生在家待著,莫說南越,從今以後,沒我跟著,連這平京城也別想出去,朝政之爭自有我和太子擔著,你只管做個閒散侯爺便好。那些武藝兵法無處施展也罷,只需平平安安,日後太子繼位,自然有讓你大展拳腳的地方,也不急在這一時。」
懷風失望已極,騰地站起,「哥哥」兩字才叫出口,已讓懷舟厲聲斥道,「夠了,我意已決,毋須多言,從今兒起,這離家之事再也不許提及。」
說罷拂袖而去,轉身間袖尾掃過桌面,杯盤滑落,哐啷啷摔成一地碎片。
懷風從未見哥哥如此蠻不講理,只氣得臉紅脖子粗卻無處發作,呆立半晌,黯然低下頭去。
一頓午膳尚未用完,兄弟倆便鬧得不歡而散,懷風滿腹委屈訴說無門,從未這般窩囊過,他氣惱兄長霸道,不肯搭理懷舟,日日不是去找定遠玩耍便是閉門不出,刻意躲著懷舟避而不見,破天荒地鬧起彆扭來。
懷舟知他心思,雖也明白弟弟所慮所思確是在理,然要他就此放手看懷風遠走高飛從此天各一方,那卻是說什麼也不能答應的。
他自己尚且糾結纏繞,無力理順一團亂麻,又哪裡安撫得住懷風,索性將黑臉一扮到底,由著弟弟彆扭去,只做不見。兄弟倆同住一院,竟忽地變成陌路人一般。如此可苦了一干下人,不知兩個主子這是犯了哪門子脾氣,大的那個素來冷著臉且不去說,竟連小的也不見了笑模樣,故此人人當差時加著十二萬分小心,生恐哪個不如意觸了黴頭去。
幾日下來,整個安王府都如同入了魔障,從上到下一股陰鬱之氣,周老總管覺出不對來,只當小主子又闖了什麼禍惹怒兄長,以至兄弟交惡,便對著懷風苦口婆心一番勸說,無非要他服個軟兒認個錯兒,孰料今次不同以往,任周總管說得口乾舌燥,懷風只死死咬定牙關,問急了,便一梗脖子硬邦邦扔出一句「我沒錯」。
老總管無法,只得又來見懷舟,想著這大主子歷來都挺疼兄弟,自己先來探探口氣,給兩兄弟說和說和,誰知才開了口,便讓懷舟冷冰冰一記眼神封了回去,老總管登時鎩羽而歸,沒了輒。
如此過了數日,已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懷風記得年夜時教訓,雖仍生著悶氣,卻不忍再撇下哥哥一人自去尋樂,於是一整日不曾出門,只在後花園練劍。
到得晚上,府中照例擺宴賀節,懷舟見他居然規規矩矩入席,意外之餘不免又有幾分欣喜,可一頓飯下來只見懷風埋頭吃飯,連句話也不肯說,便知他氣還沒消,不由得才翹起的唇角又耷拉了下去。
無滋無味地用完一頓飯,懷舟心緒不佳,徑自回了屋。懷風不願同他一道回房,便去了父親生前的書房消磨,心不在焉翻了幾篇《莊子》,正嫌無聊,忽然房門一開,銀翹捧著只瓷盤走了進來,盤子裡端正正擺了五隻鮮桃兒,每隻有半個拳頭大小,桃身青翠,尖兒上一抹粉紅,端的是份稀罕物。
第十七章
那桃子端到近前,已能聞到一股清香,懷風伸手拿過一個細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