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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鼻前深深嗅了兩嗅,登時兩眼放光,「這大冷天兒的,哪兒來的這等鮮桃?當真難得。」
銀翹將盤子放到桌上,笑道:「二爺先別問這桃兒哪兒來的,且先嚐嘗那味道好不好。」
懷風最是喜歡吃桃,哪裡還用人多說,當即一口咬下,嚼上幾嚼嚥下肚,品評道:「味道淡了些,不是十分甘甜,勝在果肉清脆,嗯,也算不錯了。」
銀翹撇一撇嘴,哂道:「喲,一百兩銀子一個的鮮桃,只不過是‘也算不錯’四字,二爺好叼的一張嘴。」
懷風一聽這價錢,哇地怪叫起來,「這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不成,這樣貴!我往日吃上一季的桃子也不敵這一個的錢。」
銀翹一瞪眼,「二爺也不瞅瞅這是什麼時節,才到正月,哪裡就長得出桃子了。這是城外普雲山下的老果農從宮裡花匠那兒學來的法子,跟自家院兒裡蓋個暖房出來,才入冬便移了幾株桃樹進去,那暖房日夜拿地龍燻著,弄得屋裡跟五六月份似暖和,不知廢了多少炭火,才在正月里長出這麼有數的幾個桃子來。你是不知,這桃子原是城裡首富早定下給老太爺上壽用的,講好的五十兩銀子一個,結果讓咱們王爺曉得了,出雙倍的價硬給強買了過來,不過是為著讓你嚐個鮮。」
說著說著嘆了口氣,「唉,這平京城裡,尋常人家一年有個二十兩銀子便頗過得,五個桃子五百兩,抵得上平頭百姓半輩子衣食了。」
她嘮叨好長一通,見懷風只是捧著那半個剩桃兒發呆,急起來,拿手捅上一捅,嗔道:「你兄弟倆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不痛快都半個月了還過不去?往日裡從沒見你們鬧得這樣厲害,我這些日子提心吊膽,只當王爺跟你隔了心,怕你受屈,今兒個周總管叫我過去端桃子,說是王爺特特地給你買來,我才算鬆口氣。二爺,不是我做下人的說嘴,你也老大不小了,便有什麼脾氣也該收斂著些。你看看別的府裡,有幾個做兄弟的敢這麼和兄長鬧,又有幾個做哥哥的是這樣討好弟弟的,你便有什麼不如意,好好兒跟王爺說就是。我這兩年冷眼瞅著,王爺雖冷了些,倒是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待你尤其好,但凡你張口求他,從來沒有個不準的,這次因著什麼就氣成這樣,你們誰也不說,不過依我看,必是王爺有他不得已的難處,你做兄弟的就不能體諒些個?」
還是慕妃在世時銀翹便伺候這小主子,名兒上是主僕,私底下倒跟姐弟般,言語上也就不大避諱,半是勸慰半是數落,將懷風說得低下頭去。
因兩個主子鬧氣,安王府今年這個上元節過得極是冷清,煙花爆竹一概沒有,連吃酒猜枚也無人敢耍,才三更天,閤府已是寂靜無聲。
主院裡,只東屋點了一盞銀紗燈,懷舟半歪在外間的羅漢榻上,自斟自飲,榻上一隻小巧梨花木炕桌上擺了尊梅子青色的尺高酒罈,逸出淡淡甜香。
懷舟酒量甚宏,半壇梅子酒下去也只微醺,因心中嘈雜一時不得入眠,便半合了眼把玩著碧玉酒盞出神,燈火照在他臉上,映出眼底一絲寂寥傷心。
「吱呀」一聲,院門響動,有人進到院裡來,懷舟只聽那腳步聲也知是誰,只一動不動,唇角處露出一絲苦笑。
「哥哥。」
屋外傳來一記輕喚,緊接著響起兩下叩門聲,「可睡下了嗎?」
懷舟一怔,睜開眼睛,竟呆上一呆才曉得出聲,「進來。」
懷風進到屋裡,暈黃光線下見懷舟半靠在榻上,不禁一呆,他極少見哥哥這樣閒散頹慵姿態,像極亡父病重時起不得床的樣子,霎時心下閃過一瞬慌亂,失神叫道:「哥哥。」
這一聲「哥哥」情真意切,懷舟聽的明白,天大怒氣也消了一半,沖懷風微微一笑,輕輕道:「這麼晚還來找我,可有什麼事嗎?坐下說。」
他這樣溫柔和氣,倒叫懷風越發羞愧,慢慢地走過來挨著懷舟坐下,吞吞吐吐道:「那個……方才哥哥著人送來的桃子,我嚐了一個,味道甚好,」
懷舟「嗯」一聲,點點頭,「你喜歡便好。」
他兩人冷戰半月,今兒個重又坐到一起,一時均不知該說些什麼,氣氛便有些尷尬,沉寂了片刻,懷風從懷中掏出一直揣著的四個桃子捧到懷舟眼前,「銀翹說統共五個桃子,哥哥一個沒留,都拿了給我,我一下也吃不了這些,便想著還是拿過來同哥哥一起吃的好。」
懷舟見識過他夏日裡吃桃兒的樣子,當真是一眨眼便能吃下五六個,眼下這桃子大小不到應季鮮果的一半,哪裡就吃不下了,便知是弟弟特意留給自己的,胸口一暖,笑道:「我又不屬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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