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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瓦南丹醫師一直留意著案情進展,並感到十分沮喪,真沒想到莎蘭德會引發這樣的頭條新聞。他的病人潘格蘭更是深陷憂鬱,醫師猜想那是因為他毫無能力幫助莎蘭德的緣故。潘格蘭已經中斷康復治療,成天看著報紙,注意電視上追捕那女孩的訊息,否則便是坐在房內沉思。
布隆維斯特依然站在席瓦南丹的桌前,解釋自己的確無意造成潘格蘭的不快,也不想向他套話,並說自己是莎蘭德的好友,相信她的清白,目前只是急於查出一些資料,希望能多瞭解她過去的一些經歷。要說服席瓦南丹並不容易,布隆維斯特還得詳細解說自己在這件事情中的角色,討論了半個小時後,醫師才終於首肯。他請布隆維斯特稍候,然後去詢問潘格蘭。
十分鐘後,席瓦南丹回來了。
“他答應見你了。但假如你惹他不高興,他會把你趕出來。你不能採訪他,或寫任何有關這次會面的報導。”
“我一個字都不會寫的。”
潘格蘭的房間很小,裡頭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張餐桌和幾張椅子。他滿頭白髮,身形枯瘦,顯然平衡有問題,但布隆維斯特被帶進房間時,他還是起身相迎。他沒有與來客握手,只是指指餐桌旁的一張椅子。布隆維斯特坐了下來,席瓦南丹醫師也留在房裡。潘格蘭口齒仍不清晰,一開始布隆維斯特聽不太懂。
“你說你是莉絲的朋友,你到底是誰又想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必告訴我,我只請你在趕我走之前好好聽我說。”
潘格蘭冷冷地點了個頭,然後拖著腳步走到布隆維斯特對面坐下。
“我在兩年前認識莎蘭德,並僱用她替我做了一些調查。當時我住在另一個城市,她來找我,我們一起工作了幾個星期。”他不知道該向潘格蘭解釋多少,最後決定儘可能地實話實說。
“那段時間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一是莉絲救了我一命;二是我們有一度成為很要好的朋友。我很瞭解她也很尊重她。”
布隆維斯特省略了細節,只大略告訴潘格蘭他們兩人的關係忽然在一年前的聖誕節戛然而止,莎蘭德也隨即出國去了。接著他談到自己在《千禧年》的工作,以及達格與米亞如何遭殺害,他自己又是如何開始追查兇手。
“我聽說你最近受到不少記者打擾,報上也確實一而再、再而三地刊登一些愚蠢報導。現在我只能向你保證,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蒐集另一篇報導的資料,而是因為我是莉絲的朋友。目前全國恐怕沒幾個人會毫不猶豫且無不良居心地站在她那邊,而我便是其中一個。我相信她的清白,也相信命案的幕後黑手是一個名叫札拉千科的人。”
布隆維斯特忽然打住。因為一提到札拉千科的名字,潘格蘭眼中似乎有微光閃動。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關莉絲的過往,為她做點事,現在就是最好時機。假如你不肯幫她,那麼我就是在浪費你我的時間,我也明白你的立場了。”
在這段獨白當中,潘格蘭未發一語,待布隆維斯特說完後,他眼底又開始發光,但也同時露出微笑。他儘可能地把話說清楚。
“你真的想幫助她。”
布隆維斯特點了點頭。
潘格蘭傾身向前。
“告訴我她客廳沙發的樣子。”
“我去找她那幾次,看到的是一張破舊又醜陋不堪的沙發,好像有某種稀奇的價值。我猜應該是五十年代初的傢俱。另外還有兩個不成形的抱枕,棕色布面搭配難看的黃色圖案。我最後一次看到的時候,已經破了好幾個洞,棉花都跑出來了。”
潘格蘭忽然大笑,聽起來更像是在清喉嚨,然後看著席瓦南丹醫師。
“至少他去過她的公寓。不知道醫師能不能請我的客人喝杯咖啡呢?”
“當然可以。”席瓦南丹起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朝布隆維斯特點了點頭。
“亞歷山大·札拉千科。”門一關上,潘格蘭立即說道。
“你知道這個名字?”
“莉絲告訴我的。我想我一定得把這件事告訴某個人……以免我忽然暴斃,這是非常可能的事。”
“莉絲?她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他是莉絲的父親。”
起初布隆維斯特聽不懂潘格蘭在說什麼,慢慢地才瞭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札拉千科在七十年代來到這裡,好像是申請政治庇護之類的……我始終沒搞懂,莉絲也一直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