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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驚訝札拉千科竟選擇住在如此荒涼的地方,如此偏僻的屋子,這不像她印象中的那個人。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鄉下一間白色小農舍找到他,若是隱秘的鄉間別墅,或是國外的度假區還有可能。他樹立的敵人想必比莎蘭德還要多。這個地方看起來如此不堪一擊,實在令人費解,不過屋裡肯定有武器。
逗留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溜出穀倉進入微明的暮色中,匆匆穿過院子,同時儘量放輕腳步,背對主屋的正面。這時傳來微弱的音樂聲,她悄悄地繞著屋子走,卻不敢往窗內偷瞄。
莎蘭德下意識裡感到不安。她的前半段人生都活在對屋內那個男人的恐懼中,而後半段,自從企圖殺死他失手後,便一直等待著他再次出現的那一刻。這回她絕對不會再犯錯。
札拉千科也許是個跛腳老人,卻也是受過訓練、身經百戰的殺手,何況還得把尼德曼列入考量。若能在戶外,趁札拉千科沒有防範之際突襲,會理想得多。她一點也不想和他交談,更希望自己手上有一把配備瞭望遠瞄準器的來福槍。只可惜她沒有來福槍,他也不太可能夜裡出來散步。若想等候更好的機會,就得撤退到林子裡過夜,但她沒有睡袋,儘管晚間氣候溫和,入夜後卻可能會很冷。既然已經唾手可得,她不想冒險讓他再次溜走。她想到米莉安,想到母親。
她得進到屋裡去,但這是最糟的情節。沒錯,她大可以上前敲門,等門一開立刻開槍,然後進去找另一個混蛋。可是不管活口是誰都會有所警惕,也很可能持有武器。現在得作風險評估。有哪些選擇呢?
她瞥見尼德曼走過一扇窗前的側影,只離她幾碼遠。他正轉頭和人說話。
他們兩人都在前門左側的房間。
莎蘭德下定了決心,掏出夾克口袋裡的手槍,彈開保險栓,躡手躡腳地走上門廊。她左手握槍,極度小心翼翼地按下前門把手。門沒鎖。她皺起眉頭遲疑著。這門有兩道安全鎖。
札拉千科不應該沒有鎖門。她頸背開始起雞皮疙瘩。
感覺不對勁。
門廳烏漆抹黑,她瞥見右手邊是通往樓上的階梯,正前方有兩扇門,還有另一扇在左邊,門上方的縫隙有燈光洩出。她靜靜地站著傾聽,接著聽見左邊房間裡有人說話和拉椅子的刮擦聲。
她快走兩步過去將門推開,舉槍瞄準……房裡沒人。
她聽見背後一陣衣物的窸窣聲,快如蜥蠍般轉過身,正要舉槍射擊,尼德曼已經伸出一隻巨掌像鐵鉗似的鉗住她的脖子,另一手也已緊捏住她握槍的手。她被他捏著脖子舉向空中,活像個布娃娃。
她雙腳懸空踢了幾下,接著扭身踢向尼德曼的胯下,但卻踢中臀部,感覺好像踢到樹幹。由於被捏住脖子,她眼前開始變黑,並不自覺地鬆開手中的槍。
王八蛋!
尼德曼將她往房間另一頭摔去,她砰一聲撞到沙發上,隨即滑落地面。雖然覺得血一股腦湧上腦門,仍踉蹌著站起來,一眼瞅見桌上有個沉重的玻璃菸灰缸,立刻搶過來反手就要丟出去。不料手才甩到一半就被尼德曼抓個正著,於是她用另一手伸入褲子口袋拉出電擊棒,扭過身便插向尼德曼的胯下。
透過尼德曼抓住她的手臂,她可以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電擊力道,原以為他會痛得倒地不起,卻沒想到他只是滿臉訝異地低頭看著她。莎蘭德驚恐地瞪大雙眼。他似乎有點不舒服,但即使感覺到疼痛他也不在乎。這個人不正常。
尼德曼彎身取過她手中的電擊棒,疑惑地東瞧西瞧,然後才一巴掌揮向她的頭。好像被棍子擊中一般。她摔倒在沙發旁的地板上,抬頭髮現尼德曼正好奇地看著她,好像在想她下一步會怎麼做。就像一隻準備要和獵物玩耍的貓。
這時她察覺門口有動靜,便轉過頭去。
來人慢慢地走到燈光下。
他拄著一支前臂支撐柺杖,還能看到從褲管底下露出的假肢。左手少了兩根手指。
她抬頭看他的臉,左半邊佈滿密密麻麻的疤痕組織,耳朵只剩一小塊,眉毛沒了,而且光頭。在她記憶中,他健壯、靈活,留著波浪黑髮。如今身高一米六五的他,變得消瘦憔悴。
“你好,爸爸。”她的聲音沒有起伏。
札拉千科則面無表情地看著女兒。
尼德曼扭開天花板的燈。先搜她的身確定沒有其他武器後,鎖上波蘭制八三式瓦納德的保險栓,退出彈匣。札拉千科拖著腳步走過他們面前,坐到扶手椅上,拾起遙控器。
莎蘭德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電視機上。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