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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發生的事基本上並未改變局勢,不過他們爭取到了時間,也使得力量對比稍有改變。布隆維斯特心想溫納斯壯這個晚上肯定過得不痛快,他不會知道他們掌握多少訊息,因此採取下一步之前得先好好打聽。
愛莉卡先後看完自己和範耶爾的訪問後,沉著臉關掉電視和錄放機。這時是凌晨兩點四十五分,她得強忍住打電話給布隆維斯特的衝動。他關在獄中,不可能還保留著手機。她回到家已經很晚,丈夫早已入睡。她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分量不至於傷身的亞伯勞爾單一純麥威士忌——她大概每年喝一次烈酒——然後坐到窗邊,隔著索茨霍巴根望向斯庫盧海峽入口處的燈塔。
她和範耶爾達成協議後,與布隆維斯特獨處時兩人爆發了激辯。他們曾經多次為了某篇文章該以什麼角度撰寫、雜誌的設計、訊息來源可信度的評估,以及其他許許多多與發行雜誌有關的事情發生嚴重口角,但終能安然度過。然而這次在範耶爾的賓館中所起的爭執觸及一些原則問題,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立場動搖了。
“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時布隆維斯特說:“這個人僱用我來為他的自傳捉刀,直到目前為止,只要他試圖逼我寫不實的事,或企圖說服我用我不認同的方式扭曲故事,我大可以馬上起身走人。結果現在他成了我們雜誌的合夥人——而且是唯一有能力拯救《千禧年》的人,突然間我變成了騎牆派,這是職業道德委員會絕不容許的情況。”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嗎?”愛莉卡問他。“如果有的話,趁現在合約還沒簽字,趕快說出來。”
“小莉,範耶爾是在利用我們解決他和溫納斯壯之間的私人恩怨。”
“那又怎麼樣?我們和溫納斯壯也有私人恩怨呀!”
布隆維斯特掉過頭去,點了根菸。
他們的對話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愛莉卡走進臥室、更衣、上床為止。兩小時後他躺到身旁時,她佯裝睡著了。
今天晚上,《每日新聞》的記者也問了她相同問題:“今後《千禧年》要如何才能堅持獨立的立場,獲取讀者信任?”
“您的意思是?”
記者認為問題已經很清楚,但還是作了說明。
“調查企業運作是《千禧年》的目標之一。以後雜誌社要怎麼令人相信說它在調查範耶爾企業?”
愛莉卡露出驚訝的神色,彷彿聽到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問題。
“您是在影射說因為一個知名的資本家帶著大把資金入注,《千禧年》的可信度便會降低?”
“你們對範耶爾公司的調查結果不可能令人信服。”
“這是針對《千禧年》所立的規定嗎?”
“抱歉,我不懂。”
“我是說您服務的出版機構,絕大部分的股東也是大企業,難道說波尼爾集團①所發行的報紙也都不能信任?《瑞典晚報》是挪威一家大企業所有,這家公司在IT與通訊業界也舉足輕重,難道說《瑞典晚報》所報道任何有關電子業的訊息都不能相信?《都會報》是史坦貝克集團所有。您能說在瑞典凡是背後有重大經濟利益支撐的出版機構都不可信嗎?”
① 波尼爾集團(Bonnier Group),一八二○年代開始發跡的家族企業,是北歐最大的媒體集團。
“不,當然不行。”
“那麼您為何含沙射影地說因為我們也有靠山,所以《千禧年》的可信度會降低?”
記者舉手投降。
“好,我會抽掉那個問題。”
“不,別這麼做。我希望您把我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刊出。還可以再附上一句:如果《每日新聞》願意多留意範耶爾企業一點,那麼我們也會多給波尼爾集團一點關注。”
但這的確是一個道德難題。
布隆維斯特在為範耶爾做事,而範耶爾只要籤個名就能讓《千禧年》跨臺。如果布隆維斯特和範耶爾反目,結果會如何呢?
最重要的一點,她為自己的誠信付出了什麼代價?曾幾何時她也從獨立的編輯變得墮落了?
莎蘭德關閉瀏覽器,合上膝上型電腦。她沒有工作而且餓肚子。前者她並不太擔心,因為她已經重新取得賬戶的掌控權,而畢爾曼也已經成為過去一個模糊而不愉快的記憶。至於對抗飢餓,她按下咖啡壺開關,接著用黑麥麵包和乳酪、魚子醬和一個水煮蛋,做了三個大大的黑麵三明治。她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面吃消夜,一面整理蒐集到的資料。
赫德史塔那個律師弗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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