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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梅的眼光又向死者一瞥,開始說道:“王小姐在昨天傍晚六點半光景出去的——”
霍桑突然剪住伊問道:“一個人出去的?”
“不,又是陸經理用汽車來接伊去的。”
“又是?那末,這位陸經理可是天天來接伊的嗎?”
金梅有些遲疑的樣子。“雖不是天天,十天中總有五六次。”
霍桑已燒著了紙菸,點點頭。“說下去。”
金梅繼續說道:“王小姐出外以後,在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我侍候姑老爺——李老爺吃過了夜飯,就同吳媽一起吃夜飯。吃過夜飯,我就到樓上去,因為我有一件新做的襯衣袖子太長,自己去修改一下。”
霍桑又問道:“你上樓時樓下的情形怎樣?”
“李老爺在這會客室裡看報。吳媽在廚房裡洗襪子。老毛卻沒有吃夜飯就出去看戲的。”
霍桑的眼光一閃,噴了一口煙,略略驚異地問道:“看戲?看什麼戲?”
“聽說是京戲。我不大仔細。”
“好,你上樓時在什麼時候?”
“約在八點半。我上樓以後,便不會再下樓來。那件襯衣做了一個多鐘頭就完工了。那時我有些兒倦,就上床睡了。我上床不久,還沒有睡著,聽得李老爺也進他的房去。以後,我睡得很熟,一直到半夜後,才被槍聲驚醒。那槍聲在半夜聽得,響得厲害,我不由的不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霍桑又插口說:“你只聽得一聲槍響嗎?或是還有其他聲音,譬如喊叫等類?”
金梅躊躇地答道:“沒有。我被那槍聲驚醒以後,不曾聽得過第二次,也沒有別的聲音。但在我醒的以前有沒有其他槍聲,我不能說。”
霍桑又點點頭。“你從床上起來以後又怎麼樣?”
“我馬上披了一件衣裳,就去敲隔壁李老爺的門。他也驚醒了。他開了門,我就陪著他下樓來。我們一走進這會客室,便瞧見王小姐這種可怕的樣子。”伊的視線又一度接觸那屍體。
霍桑從嘴裡拿下了紙菸,問道:“那時候這會客室的門開著,還是關著?”
“開著。因為我記得一走下樓梯,便瞧見這裡的燈光照在外面的甬道中。”
“這窗呢?”他用手向書桌面前的鋼條窗指了一指。
“也開著,還是這個樣子。”
“好,以後怎麼樣?”
“李老爺著了慌,說要打電話報告警署。我也沒有主意。那時看門的老毛也披了一件衣裳從外面進來。他站在正門口,忽而大聲呼叫。”
“呼叫什麼?”
“他喊著‘腳印!腳印!’我跟著李老爺回到外面甬道中,瞧見老毛已把正門口的電燈開亮,正指著門裡面地板上的泥腳印發怔。李老爺叫老毛進來。他先搖搖頭不肯,接著他回進門房中去拿了幾塊鋪板,鋪蓋在足印上面,才從木板上小心地一步一步走進來。”
倪金壽本來拿了記事冊在默默地記寫,聽到這裡,彷彿已耐不住靜默。他停了筆自言自語地說:“奇怪,這老毛怎麼會把這泥腳印看得這樣重要?”
金梅忽自動地回答。“他大概已經知道王小姐已被人打死。因為李老爺走進來的時候,曾驚惶地亂叫:‘哎喲!誰打死伊的?誰打死伊的?’老毛一定在外面聽得了。”
霍桑並不下什麼批評,只催促金梅說下去。
金梅繼續道:“老毛向這室中望了一望,便主張先打電話通報陸經理。李老爺也贊成的。就由我打電話到他的公館裡去,陸經理還沒有回家。我就說不如再通知王小姐的好朋友姜安娜小姐,不料伊也不在快樂舞場裡。我們的意思,想找一個可以作主的人來,再想辦法。因為李老爺難得來的,像個客人。他也不很熟悉王小姐的情形,故而不肯出什麼主張。後來我們商量了一下,就差老毛出去找陸經理跟姜小姐,直到天已亮了,老毛方才陪了姜小姐到這裡來。接著陸經理也從揚子旅社完了雀局回家,知道了這個訊息,就先打電話到這裡來詢問。我將王小姐被槍殺的事告訴了他,他說由他去報告警署。但他自己至今還不曾來過。”金梅說完了又把目光瞧瞧伊的已死的主人,旋又注視著那條白地藍花的厚地毯,以等待其他的問句。
霍桑又問道:“姜小姐到了這裡做過什麼事?”
“伊一瞧見王小姐那個模樣,眼眶裡包滿了眼淚,分明很悲傷。伊向我們問明瞭經過的情形,便說這件事很蹊蹺,一定要查個明白。”
“唉,伊說很蹊蹺?伊可有什麼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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