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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拜望,除了無從報效的原因外,也深恐我的惡名影響了您的清譽。”
“嗨,伯寵,何必妄自菲薄呢。”倫庭玉正色勸解,“那段明珠暗投的經歷實在是迫於無奈,一旦旁人清楚了你的坎坷遭遇,自然會消除偏見,另眼相看的。”
餘伯寵聞言微微一怔,和倫庭玉相識雖久,卻是純粹的君子之交,非但平日素無往來,基於一個特殊的原因,就連自己的家世根源也從未提及。如今聽他的口氣,竟似底蘊盡知的樣子。
“嗨,”倫庭玉輕輕擺手,溫婉地笑道,“到我艙內喝一杯如何。”
(三)(4)
為示優容,倫庭玉囑咐將飯菜送進自己寬綽的臥艙裡,唐懷遠和趙根發在外守衛,杜昂領著一名船上的侍者前來伺候。那侍者長得瘦小枯乾,和身上一套雪白的制服極不相稱,然而神態恭順,舉手投足十分利落,給人一種莫名的好感。
菜餚張羅停當,酒是自備的一小壇“虎骨木瓜燒”——倫庭玉特意向餘伯寵解釋,“我有了年紀,喝慣了這個味道,如果你嫌火氣大,可以換別的酒。”
“沒關係,喝什麼我都無所謂。”
“只不過我得事先提醒,”倫庭玉戲謔,“倘若一會兒你春興勃發,船上未必找得到解悶的女人。”
餘伯寵輕輕笑了,沒有言語。侍者用一塊潔淨的餐巾擦拭完兩隻高腳玻璃杯,又準備揭取酒罈上的泥封,卻被杜昂斷然制止。一面親自開封,一面沉聲呵斥。“這些事情不用你動手。”
“是。”侍者眼裡閃過一絲疑懼,賠聲下氣地笑了笑,露出了半顆殘缺不齊的門牙。然後肅立一旁,再不敢輕舉妄動。
倒滿兩杯酒,杜昂拿出一副多餘的筷碟,從桌上的盤子裡分別挾了些菜,匆匆塞入口中咀嚼。倫庭玉像是熟視無睹,餘伯寵卻暗暗驚奇,對杜昂的警覺周密又多了一層認識。
“好了,你倆下去吧。”倫庭玉說,“菜也吃不完,分出一半給根發他們送去。”
杜昂依言照辦,和侍者一起離去,隨手帶上房門。倫庭玉舉杯笑道:“請吧,伯寵,‘莫思身外無窮事,且飲生前有限杯’。”
雖然兩人在一場同仇敵愾的爭鬥中敗落,無形之間卻加深了彼此親厚的程度,這或許是花再多金錢也難以收到的效果。餘伯寵喝了口酒,發覺倫庭玉過分在意自己的情緒變化,於是首先宣告。“倫先生,我不可能因為一場牌的輸贏徒增煩惱,只是擔心與威瑟的合作沒有樂觀的前景。”
“哦,為什嘛?”
“此人利令智昏,私慾膨脹,日後難保不會節外生枝。”
倫庭玉緩緩啜了口酒,說:“所以更需勞煩大駕,西北之行不止是翻山越嶺,也有監督牽制這些洋人的作用在內。威瑟的行徑確實令人不齒,但是,‘將欲取之,必姑與之,’在尚未把握主動以前,我們只有暫且忍耐。”
“您指的是那半幅樓蘭地圖嗎?”餘伯寵說。
“不錯,”倫庭玉說,“還請你一切從大局著想,權當是與虎謀皮吧。”
“與虎謀皮雖然困難,但不要忘了,我本身也是一條修行多年的狐狸。”餘伯寵笑著說,“不過,在到達新疆之前,您最好先查驗一下那半張地圖的真偽。”
“噢……目前還辦不到,”倫庭玉說,“這次威瑟並沒有把地圖帶在身邊。”
“什麼?”餘伯寵瞠目結舌,“您……您也太草率了吧,怎麼能僅憑一面之詞就相信他的誠意。”
“是這樣的,”倫庭玉解釋,“雖然我持有半幅地圖的事情已不算秘密,但當年和那個印度僕人之間的來往細節幾乎無人知曉,威瑟之所以盡知詳情,是因為與德納姆家人的交情非同尋常,這一點足可反映他的考察方案並不是憑空捏造。另外,他還向我展示了英方領事館出具的證明檔案。”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出示更具說服力的地圖呢?”
“據我所知,”倫庭玉說,“那半幅地圖還掌握在德納姆後人的手裡,如今就在另一支由西而入的探險隊中。威瑟與德納姆的後人之間似乎訂有一份微妙而複雜的協議,在進入沙漠之前,他也無法真正獲得地圖的使用權。”
“他們的協議不外乎相互制約,利益均分。”餘伯寵猜測著說。
“或許是吧,”倫庭玉說,“但無論如何,他們都離不開中方的大力支援。至於威瑟的私慾膨脹,大可不必介意,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您的意思是……”餘伯寵茫然。
“私心雜念人皆有之,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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