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在輪臺戍所遇到一位姓金的同僚,原本是京師神機營裡的一名參將,因為剿壓義和團不力同樣遭到發配。兩人氣類相近,言語投機,逐漸成為通家之好。武舉人出身的金參將身負絕技,見餘伯寵骨骼清奇,頭腦機敏,決意傾囊相授,不僅教會他各種拳法槍棒,又傳給他一套吐納導引的“太乙混元功”。餘伯寵悟性聰穎,練習刻苦,很快便得其三味,並在以後的流浪生涯中受益匪淺。
夜靜時分,意守丹田,撥出肺腑內濁氣,吸取天地間精華,然後將一團混元真氣運至遍體經脈,迴圈反覆,陰陽調諧。若無重大變故,幾乎成了餘伯寵每日必修的功課。但不知為什麼,今晚他很難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心裡似乎充斥著莫名的煩躁。暗暗納悶之際,耳邊又傳來一陣嘩啦嘩啦蹚水的聲音,睜眼察看,立刻大吃一驚。
不遠處的紅柳後,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慢慢地走向水中,手持一條窄窄的浴巾,看樣子要在湖裡洗澡。她顯然未曾留意周圍有人存在,動作舒緩而自然,卻沒有想到,餘伯寵正藉助皎潔的月光得以盡覽春色。
那女人相當年輕,有一頭淺色的長髮,凸鼻凹眼,身材修長,可以肯定不是漢族女子。她的雙乳飽滿挺拔,臀部渾圓柔和,當中柳腰一捻,構成了風情萬種的優美曲線。她的四肢格外勻稱,健碩而靈巧,豐盈而堅實,舉止之間散發出蓬勃的活力,多少還有幾分難以捉摸的野性。
凝神偷窺,餘伯寵忽然聯想起多年前在和田古墓的壁畫上見過神秘美女,懷舊思今,無比震撼的感覺竟然有一些相似。略有區別的是,當初壁畫中美女的敏感部位點綴著描繪精緻的葡萄葉子,而湖裡的女人一絲不掛,胸腹間呈現幾抹迷人的陰影,隨著玉體扭擺相互掩映,晶瑩的水珠從肩頭滑落,給人的印象更加鮮活生動。
餘伯寵禁不住心馳神蕩了,他也曾見過不少女人的胴體,反應從未如此特別,或許眼前女人的體態太過美妙,幾乎已達到造化的最高境界。而他的強烈感受也接近極限,卻又遠遠超出情慾的範疇,就像一個純真的孩童遙望著一顆亮麗的流星,又像一位痴迷的鑑賞家在注視著一件稀世珍寶。沉醉之餘,早已忘記了身在何地,更分不清究竟是壁畫上的美女顯聖下凡,還是又一次夢迴和田。
直到柳枝折斷的聲音響起,餘伯寵才恍然驚醒,發現湖裡的女人早已出水上岸,並且來到自己面前,身上裹著一條寬大的毛毯,朦朧的夜色下,滿臉怒容依稀可辨。
“我……”餘伯寵茫然無措,正要開口說話,那女人已飛出一腳,狠狠地踢向他的腦袋。
(六)
餘伯寵猝不及防,下巴重重捱了一腳,整個身體向後翻倒,疼痛得幾欲昏厥。等他站起來擺出反擊的架勢,卻看見那女人的手裡多了一枝考爾特左輪手槍,槍口直指自己的前額,於是不敢妄動。
“你是什麼人 ?'…'來這裡幹什麼?”那女人厲聲呵斥,提出一連串質問,令人驚奇的是,她居然使用了四五種不同的語言,分別是英語、維語、蒙語和突厥語等。
餘伯寵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如同一個剛進城的鄉下小夥子望著琳琅滿目的櫥窗發呆,但遲疑的表現越發激起了女郎的憤慨。
“混蛋,剛才還沒有看夠麼?”那女人大發嬌嗔,這次講的是英文,隨即扣動扳機,兩顆子彈幾乎擦著餘伯寵的皮靴射入沙地。
槍聲在空曠的荒野分外清脆響亮,餘伯寵冒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連蹦帶跳,樣子十分狼狽。“對不起,小姐,我只是個過路人,並沒有惡意……”
“過路人 ?'…'”那女人盛怒未消,竟沒有注意餘伯寵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英語。“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睡覺,是不是發現湖裡有女人洗澡,特意潛伏在紅柳後偷看?像你這種齷齪下流的傢伙我見得多了。”
“冤枉,”餘伯寵啼笑皆非,“半夜三更誰會想到湖裡有人呢,再說,我也不可能為了一飽眼福,千里迢迢的專程從上海跑來這裡吧。”
“你從上海來……”那女人稍微躊躇,正待繼續盤查,旁邊烽火臺後卻傳出一陣紛雜零亂的腳步聲。七八個身高馬大的洋人匆匆趕來,高舉煤氣燈,手提毛瑟槍,邊跑邊大聲詢問。“蘇珊,發生什麼事啦?”
那女人不及答應,餘伯寵的身後也跑來一人,卻是被槍聲驚破好夢的威瑟。看見那幾個洋人,喜不自禁地叫道:“哈,羅比,大衛,是你們……”隨即丟下槍,衝上前和眾人熱烈擁抱。
餘伯寵恍然明白,原來這些人就是從喀什而來的另一支英國探險隊,恰巧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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