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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才二十八歲,小哥哥這麼溫柔,怎麼會中毒,又怎麼會死……
龍譽看著燭淵停朦朧夜色中背影,握著韁繩手有些微顫抖。
燭淵執著韁繩讓身下馬匹原地踢踏了幾下馬蹄後,調轉了馬頭,神色涼淡地面對著龍譽。
靈蛇使說沒有錯,她想也沒有錯,是,白雎會死,這是命定中事情,改不了。
“然後呢?”兩人間隔著一段距離,燭淵聲音不大,帶著冬夜寒意,卻已足夠龍譽聽得明白。
馬匹噴著鼻息,慢慢變得冷冬夜裡顯得尤為清晰,黑泥駕著馬識趣地往一旁去了。
燭淵等待著龍譽答案,然,龍譽卻是沉默了。
他問得對,然後呢?她還想做什麼呢?苗疆如今面臨著危難,她能有什麼然後?她已經決意與小哥哥再不相見,她還要有什麼然後?
可是,她心好疼哪,小哥哥待她太好太好,她如何也接受不了小哥哥會死這個事實,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死,她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阿妹沒有回答,那我便當作阿妹什麼也沒有說過。”燭淵輕甩韁繩,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繼續趕路吧。”
燭淵說還未說完,龍譽已站到了他身邊,緊緊抓住了他手中韁繩,昂頭看著坐馬背上燭淵,用力咬著唇,良久,才艱難道:“阿哥,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不是嗎?”
燭淵只是靜靜地微低著頭看龍譽,鬆開執著馬韁右手,輕輕撫過了她被她自己咬破下唇,淡淡道:“阿妹就這麼想要回頭麼?”
他當然知道她想什麼,從方才還林府後院她抬頭看白雎時候,他就已猜到她心中想法。
白雎也說得對,他未必是輸了。
燭淵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一直自信自己是贏家,卻還是輸了一個將死之人。
呵呵,也是,他們相識十年之久,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插足美好過往,他與她相識不過短短不到一年時日,單單是時間,他就已經是輸家,她心中地位,他還會是贏家麼?
可笑是,他一個沒有心,只為仇恨而活著人,如今竟也如此意一個女人,又或者說是如此直白地和另一個男人搶一個女人。
只怕他阿妹也當他是一個無情無感人,不知他也會難受也會意,所以才會這般無謂地對他表明,她乎她青梅竹馬,她心疼她小哥哥,她要這苗疆面臨危難之際回到她小哥哥身邊陪著他。
他是冷血,是無情,可這僅是對他人而言,他也想讓自己不乎不上心,可是他做不到了,他對她情感或許來得太,可,是她讓他明白了什麼叫溫暖與疼惜,他自己一個人太久太久,久到渾身都已冷冰冰,不知什麼叫暖意,如今讓他碰到了感受到了,他便意了上心了,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手了,不想與任何人一齊分享。
他自私,他承認。
因為他也會心疼。
“阿哥,我只需到明日天明之前就好。”龍譽手有些顫抖不止,抬起,輕輕覆了燭淵手背上。
她答案很明白,她一定要回頭。
“若是我說不,阿妹又會如何?”燭淵輕輕摩挲著龍譽唇,語氣淺淡得又似問自己,“阿妹會不惜與我大打出手也一定要回去麼?”
龍譽搖搖頭,握住了燭淵手,“若是阿哥說不,我就會跟阿哥回苗疆去,因為我來中原只是來完成蟬小妹心願而已,如今我做到了,我是該回去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遇到小哥哥,沒想到小哥哥已經毒入骨髓,上一次,她就已決意與小哥哥再不相見,她雖心如刀絞,可她不能這麼自私,小哥哥或許需要她,可她阿哥需要她,與其讓阿哥難受,不如選擇她自己難受。
她始終要對不起小哥哥,不回頭,也好,只是,她會遺憾一輩子而已。
“可我不想阿妹心一輩子都記掛著另一個男人。”燭淵將自己手從龍譽緊握五指中抽出,一甩馬韁,又重往益州城奔去了。
他心胸很狹窄,他不能接受他所意之人心中始終惦掛著他人,若是如此,他寧願選擇此刻讓她返回益州。
遺憾,是美好長久深刻回憶,他不想讓她心中遺憾為別人而留,只是如此而已。
馬蹄踢踏捲起塵泥撲到臉上,龍譽看著燭淵逐漸遠去身影,衝一旁黑泥喊了一聲“明日天明時此處見”,翻身上馬,也往益州城飛奔而去了。
益州城內,林府後院,林龍書房。
燭火淺映,厚厚窗戶紙上投照出一個朦朧剪影,偶有咳嗽聲書房內響起,顯冬夜靜寂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