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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抵上景洵胸口,“早在幾日前,下人打掃時便在你房中發現了盛有寒露散的瓶子,我只當是有人存心陷害,並未聲張。你幾次三番私會殷無跡,想必這毒是他給你的吧?如今盼兒毒發小產,你偏一聲不響地逃匿出城,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說到這,巖錚將之前搜出的那隻瓷瓶狠丟進景洵懷中,“就算之前所說均不作數,那這個呢?這寒露散是我眼見著從你那包袱裡落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瓶子裡的……竟是寒露散?!
一陣劇烈的目眩襲來,景洵抖著手摸索著胸口那森涼瓷器,眼前發黑,險些背過氣去。
這包袱是他親手所備,更無一人知曉,而這瓷瓶與他平日所用有所區別,定不會是誤裝進來的。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時候,對它動了手腳?是殷無跡嗎?今日雖與他接觸頻繁,可若說是他,卻又總覺得說不通……
將一路經過拼盡腦力回想了,越是急切,這腦子便越發生了鏽似的,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另外,他房中怎會有裝有寒露散的瓶子?邊城一別,他今日尚是頭一回見到殷無跡,巖錚為何要說他“幾次三番私會”?……顧盼盼……居然小產了?得知妻子有孕之時,巖錚歡喜得好似一個孩童,而如今,這孩子竟說沒就沒了?
為何一日之間,一切都劇變至此?
景洵遍體生寒,恍惚中只覺得跟做夢一樣。
忽聽巖錚又道:“你若是恨我,衝我一人來便好,稚子何辜?景洵,你好毒的心!竟連個未出世的嬰兒都不放過嗎?!我尉遲家如今只餘我孑然一身,你知不知道,被你害死的,是我的血親骨肉,我的孩子啊!”他的目光逐漸滯澀,執劍的手力道虛浮,晃動不止,語氣已是倦極,卻仍問個不停,“……不,你不是景洵……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害我至此?……言一……言一在哪?把言一還給我!”說到最後,話音裡已然帶出幾分哽咽。
“唔!……”一陣劇痛自胸口瞬間延至全身,竟是那劍尖兒刺入了寸許,景洵不禁抬手攥住劍身,幾能覺出鮮血自傷口溫熱湧出,透了幾層衣裳。
可這傷啊,竟不比心疼。
他還當自己早是心如死灰了,此刻卻仍隱隱覺出幾分委屈,緊勒著心口,細若遊絲,利如刀刃:“巖錚……在你眼裡我一無是處,末了,也就剩下這麼點信任。如今,你竟是連信都不肯信我了?我都要走了,你……你就不能騙騙我嗎?我就是想看你最後一眼,然後高高興興地合了眼,墮了地獄也罷,魂飛魄散了也罷,怎麼……怎麼就不能哄我一次呢?”
景洵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顫顫地閉了眼,煞白麵色於皎皎月光下似是透明的一樣。
“罷了,”待他再度睜開雙目,眸底已是空蕩蕩的,幾似烈火焚盡後的荒原,“巖錚,最後,你什麼都不肯給我,我卻還是要留樣東西給你。”他雙手骨節凸起,扼於胸口劍刃之上,“既你已認定毒是我下的,這血給你,拿去為顧盼盼解毒吧!”
拼盡最後一口氣息,他驟然發力,將那劍自胸口橫貫進去。
第二十三章
巖錚蹭去額頭和鼻尖上的薄汗,胸膛裡擂鼓一般,心跳幾乎撞得肋條都痛起來。
夜色裡,屋內昏黑一片,僅燃著一支蒼白的蠟燭,苟延殘喘似的淌著淚。
他坐在那床邊,面如紙色,目光卻灼熱異常,緊盯著床上的人,一瞬也不瞬。
躺在那的人彷彿睡著了,歪著頭垂著手的姿勢卻有幾分彆扭,似是被折斷了之後丟在那裡,勉強拼湊成一副完好的假象。
如此呆看了半晌,巖錚伸手過去牽他的手,可指尖一觸到那白得褪了色似的面板,便被冰到一般禁不住往回縮。儘管如此,末了他還是將那手收進了掌中,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幾分怯。
那冰涼的手指極溫順,隨著他的動作在他指間滑動,沒了骨頭似的。
巖錚抬頭,手的主人合著眼,無知無覺。
景洵這副沒有任何表情的表情,他是從未見過的,此時燭影幢幢,打眼看去,竟很是陌生。
心跳倦怠了似的,忽的慢下來,卻撞得胸口更痛了。
巖錚定了定神,摸出一隻兩寸見方的木匣,開啟來,從中拈出片指甲蓋大小的褐色物件兒。這東西極輕薄,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醜陋,渾似枯葉一片。
扳開景洵的唇,他將那東西塞了進去,又端了茶盅,托起景洵的後頸,餵了些水。待了片刻,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鬆了手。
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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