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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頭也不抬,「什麼貨?到哪裡?支運、長運還是兌運?」
「運糧到京,兌運。」
夥計在賬簿上迅速的記下,「哪家字號?」
「豐字號。」朱宸濟說:「漕運的規矩我清楚,不過,我要自己挑水手。」
夥計抬起頭,漕運道上強盜不少,這種指名挑有本事的水手的商家司空見慣,「可以是可以,不過得看人家有沒有空,先說一聲,陳大力、張虎兩位的航程已經滿到下個月了。」陳大力和張虎是託運商號最有經驗也最有本事的兩個水手。
「無妨。」朱宸濟笑了,「我找白二。」
「白二?」夥計呆了半天,一臉不敢置信,「瘸腿白二?」
朱宸濟微笑不語,夥計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向老大交頭接耳一陣之後,老大走過來上下打量朱宸濟,眼神似乎說著「這傢伙瘋了」。老大企圖說服他,「老闆看來是新上漕航運貨的,別看每天河道上多少航船,這一路到運糧到京可不簡單,公家漕稅不說,私下以各種名目要油水的……一個不小心可會錢糧兩失。這個白二隻算打零工的水手,在這江南河道、裡運河走走可以,老闆要運糧到京,恐怕不是白二可以應付得了。」
「那是我的問題。」
那個人攤開手,「好,糧和錢都是老闆你的,只要老闆高興!」接著他轉頭朝夥計一喊:「叫白二。」
「不用勞煩,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
夥計領著朱宸濟到渡口後的一處草棚,幾個水手正或坐或臥的在裡頭休息。「白二。」夥計看到躲在角落的白二,「這位老爺『指名』找你運貨。」
「去哪裡?」白二冷冷的問。
「運糧到京。」
「不去。」白二甚至懶得看找他的老爺是誰,「我只走蘇杭一帶。」
「不識相……」夥計正要發火,朱宸濟搶先一步上來,笑著說:「白二兄,借一步說話。」
白二認出他是寄宿寒山寺的豐施主,雖然一臉不甘願,還是慢吞吞得跟著朱宸濟走到一旁的僻靜處。「豐四……」白二還來不及開口,朱宸濟便說了:「白二兄,可知道自己犯了不忠不孝不義之罪?」
「什麼?」白二怒斥一聲,立刻捲起袖子掄起拳頭就要朝對方身上打去。
「沒錯,你為了苟且偷生而陷親族於不義,為不孝;如今老父慘死卻不奔喪,是二不孝;食國家俸祿卻不解君憂,是為不忠。」朱宸濟緩緩的說:「拋家棄子,多年不見髮妻一面,叫做不義。」
白二的臉色頓時慘中帶青,「你……你說什麼?」
「白二,不,應該稱呼你為大漢將軍盧文雨。」朱宸濟說:「總而言之,你認罪嗎?」
「誰……誰派你來的?閣下是什麼人?」
朱宸濟微微一笑,「我承諾妙娟找回她的丈夫。」
盧文雨瞠目結舌的瞪著朱宸濟,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結結巴巴的說:「豐……您是四王……豐、豐……」
「別聲張,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朱宸濟立刻壓低聲音打斷盧文雨,「我只問你,準備好隨我回京作證了嗎?」
從朱宸濟離開寒山寺,盧文電雖然心中忿忿不平,自己被朱宸濟這樣對待,但也沒有多想什麼,便尾隨著豐四的腳步走出去。
盧文電一路躲躲藏藏的遠遠跟蹤,看見豐四朝渡口走去,正要上前探個究竟,一抬眼,竟發現梅留雲正從路的另一頭走來,盧文電心裡一驚,立刻轉身閃進旁邊的一間茶棚裡。
梅留雲並非獨自一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寒山寺的和尚;他們在路口了轉彎朝走向另一邊,或許是回寒山寺,盧文電便也不放在心上,決定留在茶棚裡等豐四出來。
第五章
在錦衣衛衙門送走黃士俊之後,梅留雲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回寒山寺找朱宸濟攤牌。雖然明白對方絕對會故意刁難,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
在回寺的路上有人叫住他,回頭一看,是寒山寺的淨定。淨定說自己剛好也要回寺裡,兩人或可同行,論禪作伴,梅留雲禮貌的答應,但一路上兩人卻沉默不語。
直到快到寺門,淨定才突然開口:「請教梅施主和豐施主可是舊識?」
梅留雲警戒的看了淨定一眼,猜想這個問題的弦外之音,遲疑著不回答。
「淨定兄……」正當梅留雲準備開口時,突然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梅老弟,堂堂千戶,為什麼好好的府衙不待,偏要到寺廟裡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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