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傳遞了過來,雪舟垂著臉,為何連到這個時候都可以若無其事的笑呢?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回來的?
「不要緊,握握就暖了。」
男人把他的手拉到胸前捂著,他想,也許就這樣,乾脆什麼都不說了。
「我等你吃晚飯呢!都上那兒去了?」
「赤染。」
「嗯?」從頭到尾,男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經意的碰觸卻讓他感覺得到對方的恐懼。
雪舟抽回了手,任他離開去點亮燭火,不會兒,微弱的火苗迅速爬滿了燭芯,讓他企圖掩飾的陰鬱洩漏了行蹤。
「你用過晚飯了嗎?臉色很差呢!」相尋不過短短一日,對他而言卻像是追趕了一輩子那樣漫長,雪舟不再躲避,柔軟的衣袖輕輕擦過了他的臂膀。
「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怎、怎麼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跟自己打了個賭。倘若途中碰到的話,也許還可以繼續下去也說不定……」
「什麼啊?我越聽越糊塗了。」
「赤染,攻打加賀的計劃定下來了,我替你打點過了,你可以不用參加。」
「什麼嘛!都從軍這麼久了有差這次嗎?」男人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便分心去清理黏附在燭臺上的昆蟲屍體。
「主公決定不給清原退路,他下令要屠城。」
「什麼?」男人頓時警覺過來,這對武田軍而言可是前所未有的命令。
「所以我才說你可以不用參加。」
「你沒阻止嗎?」
「主公的命令是正確的,我沒有理由阻止他。」
「雪舟!人命關天耶!」
「這是梟雄必經的路程,避了這次也會有下一次,我有辦法一直勸下去嗎?」
「既然如此那種人還值得你追隨?」
忍住被捏痛的肩膀,雪舟淡然以對,「誰有力量我就追隨誰,要不如此當初又何必堅持來出羽?」
「你、你是認真的嗎?」
「你很清楚我認不認真。」
「雪舟——」
「我怕你不好受提前來跟你說一聲,若真的受不了,你可以離開武田家。」
「那你——」
「誰有辦法站在巔峰,我就會對他獻上我的忠誠,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
「可他今天能這樣對付敵人,日後也會用同樣手段對付你的!」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在武田家可是跟橘香川平起平坐的人啊!武田要入主幕府還得仰仗我,他還沒蠢到對我下手。」
「你、我念在朋友一場才好心相勸,沒想到你竟這般執迷不悟——」
攬入那臉嚴肅,雪舟輕哼了聲,「赤染,承認你是眼紅吧!同樣兩年軍旅,我在天你卻在地,心裡其實很不平衡吧?」
「說什麼啊你!」
「被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嗎?」
「原來我是為了你這句話,才像個瘋子似的奔走了一整天嗎?」男人失手揮落了燭臺,蠟油倒了一地,帳內再度陷入了黑暗。
雪舟不為所動,與他隔著兩臂寬的距離相視無言。
咫尺之遙,對他們來說卻已是無法橫越的界線。
※ ※ ※
就在赤染契離開大營的第三天夜裡,雪舟去見了武田永宗。
武田飲下最後一口酒,大膽地扣住了少年纖細的手腕。「終於想通了嗎?」
雪舟別開了臉,儘管對他的親近感到噁心,還是剋制下了臨陣脫逃的衝動。
「雪卿,識時務者為俊傑,跟在我身邊多的是好處,你父親的事我也會幫你討回一個公道的。你瞧,放走那個小兵不就是我對你展現的誠意嗎?」
「你的廢話還真多。」不經意被提起的人讓雪舟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他閉上眼睛任由武田放下自己,連同他的尊嚴隨著衣帶一起委了地。
※ ※ ※
他承認自己當時正在氣頭上。
雖然早就習慣雪舟的嘲弄,但在瞎忙了一整天後再受到那樣的挑釁,即便是他也很難不被激怒。
只不過,越是遠離武田大營赤染契越是冷靜了下來。儘管少年把話說得苛刻,他都知道他沒有嘴上說得那般無情。
一個連螢火蟲的屍體都會憐憫的人,又怎會輕易去充當殺戮的推手?
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