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日薄暮,赤染契駐下了腳步,他回頭望向來時路,卻在風中聞到了不合時令的白梅香。
雪舟——
少年冷淡的形影,怎麼也無法從腦中揮去。
※ ※ ※
夜裡,被掩住口鼻抓到帳後的衛士拼命掙扎,卻在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凍結了所有的動作。
「伍長是我!答應我別出聲就放你。」
衛士點點頭,然而就在他鬆開雙手之際也順道賞了他一肘。
赤染契摟著腹部苦笑道:「我說伍長,就算看到我很開心,你的反應也未免太熱烈了吧?」
「臭小子,三更半夜摸進來沒一刀劈了你就很不錯了!才輕輕撞一下而已,少在那裡裝死!」
「是是是…還是伍長了解我……」赤染契說著說著便直起身子,顯然那一記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你這小子不是結清軍餉走了嗎?怎又回來了?」
「呃、有點東西忘在營裡,特地回來拿的。」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還特地折了回來?要不要老哥去幫你拿?」
「不用了,那東西只有我知道放在哪兒,你去了恐怕也找不著。」
「這樣啊!那你自己罩子放亮點啊!東西拿了就快閃人!你畢竟不是營裡的人了,可別逗留太久給我添麻煩。」
「知道了,多謝伍長關照。」
「對了阿赤,你跟雪夜叉的交情很好嗎?」正當赤染契準備走人時,伍長突然叫住他道。
「嗯?怎突然這麼問?」
「喔,還不是聽說你這次之所以能夠順利退役,似乎是他出面去交涉的……好像還跟主公談了什麼條件的……」
「伍長…你說清楚點!什麼條件?你說雪舟跟主公談了什麼條件?」
「阿、阿赤,你逼問我也沒用啊!我也是聽來的……是某個在主公帳裡當過差的弟兄傳出來,我有機會再幫你問。」沒見過他這般失態,伍長也跟著震驚。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就知道……」
見他耙著頭髮,伍長上前關切道:「你沒事吧?反正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好了,你管雪夜叉跟主公談了什麼條件又不甘你的事,還是快點離開吧!」
此刻肩上的安慰非但沒有達到效果,還變相加重了良心對自己的譴責,赤染契草草向伍長道別後便急忙趕往雪舟的營帳。
怎知來到目的地之後,再一次的撲空換來的是無可遏止的心慌,他再度奪門而出,顯然已經無暇去考慮自己如今的立場。
那一晚,他為何不多點耐心讓少年把話說出來呢?
那一晚,他要說的也許不是那些跟自己撇清關係的話,他想說的,也許是暗示自己帶他一起走……也許、也許……再多的也許都改變不了木已成舟的事實,他懊惱又覺得無奈,想到獨自一人扛起所有責任的雪舟,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人拿刀把他的心臟硬刨出來似的。
赤染契一路閃閃躲躲,好不容易避開耳目來到武田的帥營附近,卻見虛掩的大帳四周皆有嚴兵把守,怎麼也不得其門而入。
※ ※ ※
少年鬆開的前襟像是濺到朱墨斑斑點點,至於他跟前的男人更是不遑多讓,紅色的液體在十指緊握之時,頑強地自指縫滑下。
「你想出爾反爾嗎?」
「如果一開始就是打定這個主意,就沒有所謂的出爾反爾了。」
「你——哼,就算想尋死,也不可能就這麼便宜你!」
「臨終之地將決定死亡的價值,因此主公想得到的,臣下自然也一併考慮進去了。」
「什麼意思?」
「實不相瞞,在臣下來向主公『謝恩』的途中,似乎被不少人看見了。」少年微微擒起唇角,冷淡的笑容在滿目狼藉中竟美豔不可方物。
「所以?」
「所以如果臣下今夜不幸橫屍於主公臥帳,今後武田永宗這四個字,恐怕將使天下賢能名士避之如鬼神。」
「你以為你有這份能耐嗎?」
「不信的話不妨一試?」雪舟說著便將匕首抵住自己的咽喉,已經止血的肌膚因為外力再度滲出了血絲,武田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他一個衝動,真拿自己的性命賭氣。
「愛、愛卿…別……」迎上那雙凜然的眼神,武田明白雪舟絕非虛張聲勢,儘管如此,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掃向胸前那抹微露的膚光。都說色字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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