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靈芝將酒杯端到嘴邊,徑直問道:“嬤嬤可願陪我喝上一杯。”
餘嬤嬤慌得要跪地:“姑娘可折煞老奴了!”
靈芝扶住她,兩人僵在半空。
“我不會為難嬤嬤,嬤嬤有不願意說的,儘管不說便是。”
餘嬤嬤左右為難,心中對三姑娘的來意已猜得了七八分。
不過她心中並無不安,對於這位安府嫡女的身份,她是真不知曉,只隱約聽說這三姑娘來得詭異。
不知便無慮,就算她如何威逼自己,自己也可安全。想及此,便坦然坐下。
靈芝端起酒杯送到她胸前,餘嬤嬤只好接住。
靈芝纖手握袖籠住嘴,頭一仰,將整杯酒傾口倒下,美酒帶著醇甜的甘冽之味,衝喉而入,漫過肺腑。
“果然好酒!”這酒比起她飲過的爽辣青稞酒、醇厚葡萄酒來說,更為綿軟清香,後勁悠長,回味甘甜。
餘嬤嬤終是好酒之人,道一聲:“那老奴放肆了!”
也一仰脖,一咂嘴,那清雅甘甜之味,彌散在喉頭胸口,剩下一絲餘味,飄於腦際,似混著時間的味道,將她帶回曾經的徽州山水間,不知是酒帶鄉愁,還是鄉懷酒憂,思鄉之情澎湃而出,酒意上湧,竟讓她模糊了眼。
靈芝見她模樣,試探道:“當年和嬤嬤共事的人,安府可沒剩下幾個了。”
餘嬤嬤只覺那聲音似從九天外飄來,恍恍惚惚,似真似幻,她眼前閃過一些熟悉的人影,那些人青春依舊,笑語晏晏,打著轉兒從她面前走過,笑著道:“九娘,給你找了個針線坊的活兒,你願不願意去?”
“九娘,這獺皮褂子是太太賞的,這口子你可一定得幫我補好!”
“九娘,別琢磨花樣了,快來吃酒!”
那些人話可真多,吵吵得她頭疼,她揮揮手:“去,去,吃酒去!”
那些人影又都飄遠了。
“她們都去哪兒了?”
有個聲音在問。
“都散了,早都散了,有的回家了,有的回土地裡去了。”餘嬤嬤眯縫著眼,喃喃道。
“誰回土地裡去了?”
“多了,阿金,小英,芳姐姐,大柳……”
“為什麼安府的老奴那麼少?”
“為什麼?不知道,說沒就沒了。”
“是因為要隱瞞三姑娘的身世嗎?”
“三姑娘?三姑娘說不得。”餘嬤嬤仍有一線清醒,眼神往靈芝處一飄,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自己:“知道我為什麼還在嗎?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不知道三姑娘是不是親生,還是不知道三姑娘的親生父母是誰?”
餘嬤嬤聽見一連串的問題,有些發暈,口頭還在喃喃唸叨:“說不得。”
靈芝知道自己問得有些急了,不過由此看來,可以確定,自己的身世,在安家不但是個秘密,還是個忌諱。
可看來餘嬤嬤是真不知道,就如她所說,知道的都死了。
靈芝忽想起什麼,又換個問題:“接生二少爺和三姑娘的穩婆是誰?”
“死了。”
“產房的丫鬟婆子呢?”
“都死了。”
“她們怎麼死的?”
“被三姑娘嚇死的。”
靈芝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個說法,和說她出生時母親受到驚嚇何其相似!
她追問道:“三姑娘還那麼小,如何嚇人?”
餘嬤嬤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神色,神神秘秘道:“這個我知道。”
靈芝捂住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顆心,屏氣聽著。
“太太不喜歡三姑娘,剛生出來,就叫人弄死她。”
靈芝後背發寒,攥緊了拳頭,緊緊咬住下唇。
“她收買了穩婆,穩婆就準備將那女嬰溺死在隔壁水桶裡。誰知,穩婆過去許久沒再過來,太太就派小英去看,小英見那女嬰乖乖睡在案上,穩婆卻倒在地上,眉心一點紅,已然沒了氣兒。小英抱著女嬰去見太太,太太聽說穩婆死了,驚詫不已,又一眼掃過去,那女嬰剛好醒來,睜開眼睛不哭不鬧地盯著她,太太便嚇暈了過去。”
“是小英告訴你的?”
“是,小英是我同鄉,她見事情不妙,連夜回屋,把攢下的銀錢都給了我,託我交給她弟弟。果然第二日,她再沒從太太院中回來。”
靈芝嗅到鼻尖一絲血腥,才發覺,自己已將下唇咬出血來。她強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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