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輕人從大殿的另一頭走過來,開始只聽見優雅的皮鞋磕擊地面的聲音,然後江揚看見一個著白襯衫、黑肩帶的米色揹帶褲的背影俯身打個響指,小獼猴便乖乖躥到那人後背,抓住了他的褲腰。
年輕人轉過臉來的時候,江揚幾乎咬掉自己的舌頭:一頭海藍色的飄逸長髮鬆散束在腦後,垂下來的幾縷遮不住流動著光彩的海藍色的眸子,熟悉而秀氣的鼻唇、身高、面板,居然和蘇朝宇一模一樣!
小猴子趁機爬上年輕人的肩膀,藏在那柔軟打卷的海藍色長髮後面,呲牙咧嘴地跟江揚做著鬼臉。年輕人沒有注意到這些被綁住的人,走到波塞冬身邊,沈下臉,聲音卻還是溫柔的:“弄完了要洗澡,否則我煲的雞翅你別想吃……怎麼?”
年輕人順著波塞冬混雜了懷疑、吃驚和慍怒的目光往蘇朝宇身上一瞥,驚得退了兩步,緊緊抱緊了自己的肩膀。“天哪……”他美麗的眸子裡忽然充斥了驚懼,死死盯住蘇朝宇的面孔,無法順利說下去。
“暮宇?”蘇朝宇瘋狂地掙扎了起來,“暮宇!”
小獼猴看出事態有變,不敢再撒嬌,悻悻地滑下主人的衣服,爬到波塞冬的座椅上去了。海藍色頭髮的年輕人一步衝過去,緊緊握住了波塞冬手裡的骨刀,聲音都變了調:“別!這是我哥……是我哥哥!”
江揚慢慢坐在了地上。經過這種大起大落而又戲劇化的事情,他忽然覺得自己鍛鍊了24年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下去,於是以最放鬆的姿勢盤坐在地面上,看蘇暮宇解開繩索,抱著渾身髒兮兮的蘇朝宇,不斷吻著對方的額頭。蘇朝宇忽然挺身回抱住了蘇暮宇,沒有眼淚,沒有狂喜的驚叫,只是緊緊抱著,不願意放手,並且在蘇暮宇耳邊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波塞冬無奈地嘆了口氣,指著江揚說:“關起來,用最裡面那間。還有,這個蘇朝宇……”他俯身,極愛憐地摸了摸蘇暮宇的頭,“也得關起來。”
“江揚?”蘇朝宇鬆開蘇暮宇,想衝過去,卻被波塞冬的骨刀抵住了脖子。“沒事。”江揚回頭輕鬆一笑,“就象我說你弟弟大約還活著那樣,我預言我沒事,放心。”
蘇朝宇怔怔地看著自己琥珀色眼眸的情人被拖進殿後的濃黑裡,聽見蘇暮宇氣鼓鼓地說:“好!你關!分別關,隨便你!但是,今晚我要跟我哥一起吃飯。”
波塞冬淡淡笑了:“真的不跟我吃?”
“晚上再說……”蘇暮宇在時隔十四年的重逢裡露出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好奇地撫著蘇朝宇頭髮:“哥,這麼難看的顏色,是那個傢伙挑給你的麼?”
蘇朝宇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死前還能看見活著的蘇暮宇。他一直以為,在他意外犧牲在戰場或者八九十歲老死在敬老院裡的時候,蘇暮宇始終還是11歲的年紀,用活潑狡黠的樣子蹦跳在記憶裡,像一個夢,一個真實到都朦朧了的夢。他也沒有想過,在給父母掃墓的時候已經答應要全家團聚的自己,會和弟弟──真的那個是自己曾經擁有過的並且引以為傲的弟弟──對坐在房間裡,儘管相對無言。
他潦草地洗了個澡,將染成烏黑的頭髮還原成了本來的海藍色。那隻小獼猴始終在浴室裡觀察蘇朝宇的蛻變過程,終於在他照鏡子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小而尖細的叫聲。
“我們一模一樣,對麼?是雙生子啊,蘇朝宇和蘇暮宇……”蘇朝宇搖搖小猴子的尾巴,對著鏡子上緩緩流下來的水漬笑了,一滴眼淚無聲地劃過面頰。
儘管關在海神殿地下最深的囚室裡,儘管他看不見江揚,儘管未來一片迷惘一片未知,蘇朝宇卻覺得異常安定。人生在這個時候彷彿達到了心想事成的地步──即使死亡,也沒什麼。蘇朝宇穿上蘇暮宇送來的不用試穿就再合身不過的衣服,在警衛的監督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囚室。他知道蘇暮宇正在那裡帶著晚餐等待自己,兩人都有十四年的話要說,時間實在不夠。
即使死亡,蘇朝宇想著,我卻在死前擁有了江揚,還重新找到了蘇暮宇,這樣的幸福,竟然覺得不真實起來。
波塞冬站在江揚面前,居高臨下。牢房是石頭澆了樹膠的,堅固不透氣,僅容五人站立,兩面是牆,一面是密密的精鋼柵欄,一面是高強度單面反光玻璃。江揚盤坐在狹小牢房的角落裡,手指搭在腹間,用冥想和瑜珈呼吸法降低消耗。
兩下擊掌,當兩個全副武裝的人進來的時候,江揚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擺出了防禦的架勢──雖然他知道,這麼小的空間裡,贏的可能性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果然是精英,”波塞冬站在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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