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他爸根本禁止他見任何人,特別是男人……見到面之後,”陳澤維吞下喉嚨裡梗著的硬塊,嘴巴開合了好幾次最後才說,“他沒別人了,於眠……他從沒忘記過你,你們那些……”他說不下去了。
“別說了!”於眠突然沈聲呵道。
陳澤維跟不上他的思路,愣在那裡。
於眠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啞聲道,“別說了,我都忘了。”
陳澤維像是一下子就來氣了,冷笑著,“他一直記著你呢!”
於眠依舊只是沈默。
“事情變得太艱難了是不是?”陳澤維毫不留情的嘲諷著,整個身體都因為上來的火氣而微微顫抖,“只有一個的時候怎麼都好,哪個都好是不是?一下有了兩個就不知道選哪邊了?”他根本就不斟酌詞句,怎麼難聽怎麼來,“你是不是想當年那車怎麼不直接把他撞死了乾淨?還回來幹什麼呢!”
“陳澤維!”
“……”
“……”
“抱歉,我失態了。”陳澤維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復下來。
於眠像是並未生氣,又或是意識並不在這裡。他只是疲累的拍拍陳澤維的肩膀,“我會跟他好好談談的。”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提到顧陽的名字,那人就像是一塊結痂附著在那裡,十年了,如今要硬生生撕下來,誰能不疼?
一日為舊 第八章
顧陽在某個週末接到了於眠的電話,這段時間他對於每個陌生號碼的來電都有些神經過敏,幾次被推銷保險和賣房的轟炸之後,他幾乎已經能夠完全平靜的去按下接聽鍵,就像現在,對著話筒說一聲,“喂?”
對面沈默了一會兒,低沈的呼吸聲順著電話線傳過來,顧陽感覺到自己有幾秒鍾的心跳失拍,在對方開口之前的某個瞬間名為害怕的情緒席捲了全身,卻不知道怕什麼,他忽然急切的叫了一聲,“小魚!”
對面的呼吸聲有片刻的停頓,而後是那人十年裡變得更為深沈的聲音,被電流處理過後傳來過來,帶著微微的苦澀,像沒有加糖的咖啡,“……是我。”顧陽想,他最討厭咖啡了,那種感覺總像是能從唇舌直接苦到心裡,沈默許久對面才又叫了聲,“陽陽。”
他忽然覺得高興,每次聽對方這麼叫就覺得從心口蔓延開一圈漣漪一樣的暖意,直盪漾到發尖指尖。
聽到於眠說要聯絡醫生幫他看腿,顧陽有那麼幾秒鍾的怔愣,好像終於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與這個人的差距。於眠平板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一下一下剜開他剛剛才拼合起來的心。
“這個啊……”顧陽原以為自己會激動,卻沒想到會是這般平靜,沒什麼能激起波瀾一樣,“看過好多名醫都沒用的,別費心了。”
“……”
他聽到自己空洞的聲音問:“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對面又陷入沈默,那人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現在倒像是更加惜字如金了,顧陽在腦內描畫出對方此時的樣子;修長的身形,利落的短髮,俊挺的五官,還有幾乎不見笑意常年抿著的唇角;十八歲時候的樣子,少年的輪廓。
沈默的時間太長,顧陽幾乎要以為對方是掛掉了電話。
終於,那人低聲說:“陽陽,我們見個面吧!”
顧陽握緊的手微微用力直到感受到指甲掐進肉裡的那份真實的疼痛才又慢慢放鬆開來,他聽到自己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好。”如同是要上法庭的犯人,是死是活,審判權都不在自己這裡,除了接受沒有第二條路可供選擇。
明明只是見個面而已,卻弄的像是國家首腦會晤,時間地點都計劃書一樣講明白,客客氣氣的像是陌生人。
放下話筒之後,顧陽忽然記起以前看永遠都長不大的柯南,裡面有一集名字叫做《十年後的陌路人》,具體內容已經有些模糊了,只是這個名字記得清楚。
有些人,十年等來的是攜手雙飛,有些人,十年之後只能是相逢陌路。
見面那天是DS的休假期,天氣有些陰沈,烏雲壓的極低,已經進入秋天的範疇,風裡就帶著些秋風獨有的蕭瑟。
顧陽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見到等在咖啡廳外面的於眠。一身一絲褶皺也無的筆挺西裝;頭髮被梳理的一絲不苟;戴了一副大墨鏡,遮住大半個臉;一條羊絨圍巾系在脖子上,微微隨風晃動。
他也看到了顧陽,似乎是想扯出個笑來,或又覺得不舒服,上翹的嘴角半路停在那裡變成一個不尷不尬的表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