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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而去。劉秀剛剛離開,追兵已至,殺劉元及其三女於刀下。劉秀回頭之時,只見身後白茫茫一片,二姐及三個小外甥女,早已被吞噬在迷霧之中。
劉秀逃回棘陽,劉縯等人也漸次撤回,眾人相見,皆恍如隔世。清點人數,劉氏家屬多死:劉良之妻及二子,死;劉秀的二哥劉仲,死;劉嘉妻兒,死;其餘劉氏宗人死者近百人。兵卒傷亡則更為慘重,劉縯率嫡系衝鋒在前,十死其五,新市兵和平林兵雖龜縮在後,也是十死其三。
【No。2 危機】
小長安聚慘敗之後,劉縯忽然暗淡了許多,一向意氣風發的面容,開始變得滄桑而沉重。這是劉縯一生中最為艱難的時期,此次死傷過半的慘敗,他身為統帥,必須負最大的責任。
對於部下的死傷,劉縯其實早有心理準備,既然是戰爭,便免不了要死人,只不過有時死的人少,有時死的人多罷了。這是復國必須付出的代價,他甚至以為,為了他偉大的復國理想,死再多的人,也終究是值得的,而那些有幸為之而死的人們,也將因此而永垂不朽,於地下獲得光榮。
劉縯原本以為,他的心臟已經足夠巨大,他的神經已經足夠堅強。儘管大軍一動,萬命所懸,而他依然能夠做到心如止水、置於度外。不惜再多的人命,不憚再大的傷亡,一切為了最終的勝利,這才是統帥必備的素養,這才是勝負師該有的氣質。
然而,真要做到這點,又談何容易!
當劉縯敗退回棘陽之時,一路望去,皆是哀哭之人,他們的親人和朋友,早上還曾一起出發,而現在,不過兩三個時辰,便命喪黃泉,永遠留在了小長安聚,再也不會回來,而他們連為之收屍也不能,只能任其暴露於冰冷的大地,葬身於野獸和蟲蛆。
劉縯低頭打馬,不敢直視那一雙雙悲慼的眼神。而越是接近棘陽城,氣氛越是低沉哀傷,景象越是目不忍睹。數千陣亡者的父、兄、妻、子們,四處燃起火堆,焚燒死者生前的衣物用具,以為簡陋的祭奠。他們一邊燒著,一邊望火而哭,哀慟之聲,響動天地,等見到劉縯,又紛紛圍攏過來,哭號於劉縯的馬前。劉縯也是掩面而泣,不能自已。
劉縯收拾殘眾,清點傷亡,及處理完畢,已是夜幕低垂。劉縯勉強回到帳中,卻難以入睡,方圓數里,皆是徹夜的哭聲,無一刻斷絕。更讓劉縯心亂不已的是,就在他的帳前,劉氏宗族正為失去的親人聚哭招魂,其詞曰:“魂兮歸來!汝從伯升出徵,今伯升歸,而汝竟死矣。魂若識路,何不與伯升同歸?歸來歸來!歸來歸來!”
招魂之詞,字字如針,直扎劉縯之心。劉縯何嘗不欲痛哭?他甚至比誰都更有資格痛哭!自起兵以來,他先是喪母,此刻又死了二弟劉仲、二妹劉元,都是最親的親人。然而劉縯深知,眼下絕非痛哭之時,別人都可以哭,而他不能。對他來說,如今最為迫切的,就是安撫內部,重整旗鼓。
劉縯的這些部下,此前並無多少戰爭經驗,慘敗之後,不免恐戰厭戰,士氣極其低落。新市兵和平林兵更是揚言散夥,大家各奔前程拉倒。而這正是劉縯最為擔心的,新市兵和平林兵一旦散去,那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了。劉縯苦勸兩軍留下,然而今非昔比,勝利了,自然什麼都好說,失敗了,尤其是一場慘敗之後,新市兵和平林兵的首領們,立即對劉縯失去了信心。王匡更是直言不諱,指著劉縯的鼻子質問:“如果不是你輕敵冒進,怎會有這一場慘敗!”
劉縯不能反駁,只能苦勸道:“如果分開,那就大家全部完蛋,只有抱成團,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王匡冷笑著反問道:“我軍折損過半,官兵趁新勝之威,大舉來襲,敢問你何以抵擋?”
劉縯沉吟良久,這才說道:“無論如何,請諸君容我數日,看看能否搬來救兵。如果搬不來救兵,聽憑諸君自便,劉某絕不敢強留。”
王匡和其餘首領一番商議之後,給劉縯下了最後通牒,道:“好,我便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一過,倘無救兵,那便大家兩不相干、各奔前程。”
三天時間,又能期待什麼奇蹟呢?然而還好,上帝關上一扇門,必同時開啟一扇窗。
【No。3 飲鴆止渴】
半年前,綠林軍遭遇瘟疫,分裂為兩部:新市兵北走南陽,被劉縯收編;下江兵則在其首領王常、成丹、張卬的率領之下,西入南郡。下江兵也是命苦,一入南郡,就碰到了嚴尤這麼位難纏的對手。
王莽當初委派嚴尤前來荊州剿匪之時,有意給他穿小鞋,不僅不撥一兵一卒,甚至連發兵的虎符也不肯給。嚴尤和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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