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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把丫射成刺蝟。”話音剛落,頓時萬箭齊飛,岑彭大叫:“無恥,壞我造型。”揮槍左遮右擋,卻哪裡防得住,瞬間被射了個滿懷。岑彭負痛,打馬往回狂奔,隨身二十餘騎見主將逃跑,也顧不上再在樹林中故弄玄虛,跟著岑彭急逃而去。
劉縯雖然得勝,但經岑彭如此一鬧,卻也起了疑心,不敢冒進,率眾返回棘陽休整,鄧晨以及久無音訊的李通,此時也各率賓客前來會合,一時之間,漢軍軍威更盛。
再說岑彭逃回宛城,南陽太守甄阜大怒,棘陽乃戰略重地,岑彭身為縣長,理當死守不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怎能貪生怕死,臨陣脫逃?喝令將岑彭推出斬首,左右勸住。甄阜餘怒未消,將岑彭的老母妻子押入大牢,命岑彭戴罪立功,替自己還賬。
甄阜也是在仕途上有野心之人,他不害怕有人造反,他害怕的是沒人造反。有人造反,正好可以讓他在血泊中建立功勳。自從李通謀反陰謀敗露之後,甄阜便開始大舉徵募壯丁,至此麾下已經聚集了五萬精兵。甄阜與南陽都尉梁丘賜引著這五萬精兵,屯於宛城城南三十七里的小長安聚,靜候劉縯。岑彭隨軍而行。
劉縯連戰連勝,將狂兵驕,以為宛城指日可下。漢軍一路浩浩蕩蕩,雜亂無章,抵達小長安聚時,已是夜色深沉,於是安營紮寨,明日再行。探子回報甄阜,甄阜大喜,打算連夜劫寨。岑彭急止道:“不可,劉縯熟習兵法,必有防備。”
甄阜大怒道:“老夫領精兵五萬,不劫寨,難道劫色?”
岑彭從容答道:“下官也欲劫寨,然而當慎選時機。”甄阜道:“何時為宜?”岑彭道:“寅時。時值拂曉,賊兵最為睏乏,最易鬆懈。”
甄阜也覺岑彭言之有理,頷首道:“那便寅時劫寨。”
岑彭卻又悠悠說道:“然而,寅時劫寨,卻是虛招。”
甄阜對岑彭怒目而視:“軍情緊急,你小子有什麼話給我一氣說完,抖什麼機靈?”岑彭戲耍了甄阜一番,心中暗爽,道:“下官不才,願為先鋒,明日寅時前往敵營搦戰。太守及都尉統領大軍,沿途設伏。下官與漢兵交戰,佯敗而逃,漢兵必追,正入我軍伏中。再者,明日寅時一過,必有大霧。漢兵烏合之眾,一見大霧,必驚駭不安,亂如散沙,自相攻殺。我軍趁機出擊,漢兵必潰。”
甄阜道:“何保明日必起大霧?”
岑彭道:“冬月時節,高天無雲,夜星寥寥,是必有霧之兆。老農皆能知此,有何難哉!”
甄阜原本以為岑彭會呼風喚雨、奇門遁甲什麼的,一聽之下,原來只是最簡單的生活經驗而已。甄阜身為主帥,處處被岑彭佔著上風,心有不甘,譏笑道:“岑將軍如此多計,為何棘陽大敗?”
岑彭也不臉紅,朗聲答道:“多財則善賈,長袖則善舞。下官兵少,以一敵百,焉能不敗!然而,正因為下官有棘陽之敗在先,此番劫寨佯敗,漢軍必信,輕易來追。此我計所以能得逞也。”
甄阜大喜,依計而行。次日寅時,岑彭率賓客直衝漢營,漢兵早有防備,圍住廝殺。岑彭雖志在誘敵,但也不能上來便敗,一定要把戲演得足夠逼真才行。岑彭與賓客一路死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後,這才徐徐敗退。
劉縯不疑有詐,下令全軍追擊。劉秀以為敵情不明,且將士疲憊,等日出再追不遲。劉縯笑道:“文叔何怯矣。”不聽。
不出岑彭所料,果有大霧漸起。漢軍追岑彭追得興起,哪裡注意!霧慢慢瀰漫開來,等漢兵發覺之時,已是深陷濃霧之中,五步之內不能見人,也不辨方向。漢兵大為驚恐,四散而逃。官軍伏兵大起,岑彭也回師來戰,漢兵越發潰亂。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此詩人之幸,而兵卒之不幸也。漫天大霧,遮蔽了視線,隱匿了方位。可憐的漢軍,警惕地睜大眼睛,孤獨地在迷霧中穿行,等待他們的,是突然竄出的官兵,是忽然襲來的刀刃。一切彷彿夢境,鮮紅的熱血,拋灑在白霧之間,而軀體的倒下無聲,太陽即將升起,而他們將不再見到。
劉秀一見濃霧,立即率部撤退,跑不幾步,便與部下失散。劉秀一路回逃,恰好遇見妹妹伯姬,正六神無主,抱樹而泣。劉秀抓住伯姬,甩在馬上,共騎而奔,再前行,又遇見二姐劉元,正帶著她和鄧晨所生的三個小女兒,很慢地狂奔。劉秀追上劉元,催促上馬,劉元揮手道:“行矣,不能相救,無為兩沒也!”劉秀淚下如雨,說什麼也不拋下二姐。劉元見劉秀不肯聽話,放聲痛哭,拔出頭上的髮簪,狠命刺入馬股。馬吃痛不過,帶著劉秀和伯姬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