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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上應天意,下安社稷!”
經李通這麼一說,劉秀全明白過來,李通所以造反,原來是受了讖的誘惑。動機既明,劉秀開始認真考慮李通的提議。然而,雙方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彼此並不熟悉,再加上劉縯殺申屠臣的一段仇怨橫亙當中,使得雙方只能保持戒心,慢慢接近。好有一不雅之比,劉秀和李通的關係彷彿嫖客與小姐,雖然明知合作可以雙贏,但又都擔心對方不乾不淨。不過話說回來,擔心歸擔心,但在達成生意的願望上,小姐無疑比嫖客急切。具體到合作謀反上,則是李通比劉秀急切。
李通也曾在新朝做過官,先後擔任過五威將軍從事和巫縣縣丞,本來仕途前景一片光明,但正因為信了“劉氏復興,李氏為輔”之讖,拋下大好前程不要,辭官歸家,一心醞釀造反。如今,整個李家的年輕人都已被他煽動起來,造反之事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劉秀也正是看穿此節,於是丟擲心中最後一個疑問,不怕李通不答。劉秀問道:“倘若起兵,而宗卿師人在長安,當如之何?”言外之意便是:你在宛城造反,而你老爸人在長安,被王莽攥在手心,難道你為了造反連老爸的性命都可以不管?叫我如何相信?
李通料到劉秀必有此問,答道:“我自有安排。”當下將他如何營救其父的計劃細細道來。
劉秀聽完大喜,道:“李兄謀慮深遠,胸中必早有起兵之策,願聞其詳。”
李通之驚喜更勝劉秀,本已虛弱的聲音,此時越發顫抖,問道:“如此說來,文叔是應承了?”
劉秀點了點頭,幅度雖然不大,但分量心中自知。他是在代表長兄劉縯點頭,代表劉家的賓客點頭,代表舂陵劉氏點頭。此頭一點,便再無退路,只能擔當到底,絕不可能造反造到一半,突然說,得,我不造反了,造反不好玩,造反沒前途,王莽同學,來,來,敬個禮,握握手,咱們還是好朋友。
見劉秀點頭,李通一臉解脫,道:“我早有與劉氏合兵之意,可惜一直不得時機。我家兄弟都說應當專程到舂陵一行,與伯升當面商議,以為定奪。適逢文叔來宛,劉氏之事,文叔也能做主。文叔之諾,便是伯升之諾。”
見李通將他和劉縯相提並論,劉秀不喜反憂,在外人面前,他必須時刻維持長兄劉縯的權威,於是答道:“我素知家兄之志,因此斗膽應承。劉氏之事,自然悉數決於家兄。”
李通意味深長地看了劉秀一眼,似乎明白劉秀的苦心,於是切入主題,道:“既然文叔應承,便由李家在宛城發兵,得此重鎮,南陽可定。閣下兄弟於舂陵舉兵相應,期間聯絡四方豪傑,一時並起,以為燎原之勢。”
劉秀問道:“李兄如何取宛?”
李通笑道:“我已與南陽府掾史張順等人連謀,屆時裡應外合,取宛不在話下。”
劉秀再問:“何時發動?”
李通答道:“凡兵欲急、疾、捷、先,一旦準備妥當,立刻發動。”
李通之語豪且壯,劉秀聽罷,非但不予鼓掌,反而報以沉默。李通見劉秀面有難色,因問道:“文叔有何高見?”
劉秀答道:“我等起兵,與流民不同。流民作亂,乃是迫於飢寒,但求活路,故擇日不如撞日。我等無飢寒之慮,大可相時而動,擇機乃發,故而撞日不如擇日。”
“依文叔之意,以何時為宜?”
“秋熟之後。”
秋日起兵,有諸般利好:此時百姓須上繳各種苛捐雜稅,心中正憤懣怨恨;農活已罷,民多空閒,容易招兵;田地剛剛收割,糧草易於籌備。為我們所熟知的秋收起義,其道理也大致如是,與劉秀可謂是不謀而合。
事物也許外表複雜,而核心卻往往簡單,凡大智慧者,無不一眼擊潰表象,直視核心。是以西人語:Great mind think alike,中文雲:英雄所見略同。
李通一點即通,當下依允,見劉秀還是面有難色,於是又問。
劉秀再道:“取宛不須力戰。”
李通奇道:“倘不力戰,計將安出?”
劉秀道:“擒賊先擒王。立秋之日,各地壯丁會宛城,都試練兵,南陽太守、都尉皆親臨校場。趁此日,就地劫持二人,號令大眾,莫敢不從,宛城不取自得也。”
依劉秀之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捉官繳印,取城得兵。李通以掌拍床,床板斷裂有聲,道:“此計大妙。”言罷,見劉秀仍是面有難色,不得已,只得不恥再問。
劉秀心知,對外的起兵謀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