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聽完子虛賦》,這下總該出手救人了吧,偏不,申屠臣再取一篇遊獵賦》,又是洋洋灑灑數千言。劉縯如坐針氈,一邊盼望著申屠臣早點閉嘴,一邊祈禱著劉騫慢些嚥氣。申屠臣一篇遊獵賦》念罷,劉騫應聲而亡。劉縯怒不可遏,拔劍直指申屠臣咽喉,大吼道:“你號為名醫,為何見死不救?”
申屠臣毫無懼色,道:“你怎麼罵人 ?'炫書…87book'你才是名醫,你們全家都是名醫。”
劉縯氣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名醫,劍刺申屠臣,血流如注。劉縯還劍入鞘,看你小子自救否。申屠臣也夠硬氣,視傷勢如無睹,自顧吟唱臨路歌,旋即氣絕,溘然而逝。
劉縯既殺申屠臣,帶著劉騫的屍體怏怏返回舂陵。劉玄心中責怪劉縯沒能把事情辦成,決定不再指望劉縯,而要親自動手為弟弟報仇,於是招養賓客,蓄積死士,做起了復仇準備。這一日,劉玄擺酒,大宴賓客,請遊徼(官名,相當於鄉派出所所長)同飲。賓客醉歌,雲:“朝烹兩都尉,遊徼後來,用調羹味。”遊徼大怒,當場翻臉,捆起賓客,痛捶數百下。臨走,猶然憤憤不平,指著劉玄道:“你小子等著。”
這事要擱在往年,也就那麼過去了,在南陽的地界,劉氏還是擺得平的。無奈南陽郡新調來的兩位長官——太守甄阜、都尉梁丘賜,都是出了名的酷吏,專愛整治豪門強族。兩人來到南陽,自然要鐵腕治郡,大展一番拳腳。對於舂陵劉氏,兩人早就想痛下狠手,只是一直沒逮著機會。遊徼這事一起,兩人大喜,當即命令一查到底。
這一查,便查出劉玄所養賓客,皆是亡命之徒。劉玄窩藏殺人罪犯,理當法辦,以儆效尤。劉玄聽到風聲,顧不上為亡弟報仇,連夜出逃,投奔平林外公家。官府也有招,將劉玄的父親劉子張拘捕起來,揚言劉玄不回來,便要殺他老爸抵賬。劉玄自知回去必死,然而老爸又不能不救,情急生智,便在路上找了一個和自己年紀體形差不多的男子,誘到僻靜處,殺死,再用劍將那人砍得面目模糊,然後派人將屍體送回舂陵,混充自己已死。官府不能細審,信以為真,放了劉子張。至於逃過一劫的劉玄,則只能繼續逃亡下去,如果天下不亂的話,他也將永遠逃亡下去,碰到大赦也不能回家。因為在理論上,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聽完劉秀所講的這段八年前的故事,朱佑越發困惑,故事中雖然出場人物眾多——劉縯、劉玄、劉騫、太守甄阜、都尉梁丘賜、名醫申屠臣等,但沒一個和宛城李家捱得上呀。劉秀苦笑道:“被我長兄殺死的名醫申屠臣,不是別人,乃是李通同母異父的兄長!宛城李家和我舂陵劉氏,也便從此結下了深仇大恨。”
朱佑道:“然而,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八年……”劉秀還是苦笑。時間雖能泯滅愛情,卻無法泯滅仇恨,在感情的通貨之中,仇恨遠比愛情堅挺。朱祐見劉秀只是一味嘆氣,便勸劉秀道:“李家在宛城手眼通天,你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既來之,則見之,等見完再作理會。”
劉秀搖頭道:“還是不見為妙。”
朱祐會意,出門答李軼道:“劉文叔已返新野,李兄請回。”
李軼大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劉文叔必在府上。還請朱兄入內告知,某欲相見款誠,別無他意,申屠臣之事,已是過眼雲煙,不足為念。”
朱祐回見劉秀,轉達李軼之言。劉秀見話已挑明,不得已而見之。李軼入內,遞上拜帖請柬,盛邀劉秀到李府做客,稱有要事相商。劉秀顧左右而言他,既不說去,也不說不去。李軼知道劉秀心中仍有顧慮,拔劍削髮,起誓道:“文叔入李家,倘不能全身而出,李某當割此頭以謝罪。”
劉秀再無任何藉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於是只得許諾。
【No。7 單刀赴會】
次日正午,劉秀謝絕朱祐陪同,隻身奔赴李府。此行有如入龍潭、探虎穴,劉秀心中不免沒底,暗藏短刀於袖中,雖明知難派大用,但萬一真動起手來,終究聊勝於無。為防路上被官府認出,劉秀又作了一番喬裝,扮成寒酸土俗的小販模樣。
劉秀到得李府,僕從恭敬迎進,將劉秀帶入涼亭等候,顧自通報而去。
涼亭依荷塘而建,時值盛夏,荷花遍開,其香幽幽,隨風流轉,時而似避人而去,時而又似襲人而來。水中藻荇交橫,數尾金色鯉魚,穿梭遊弋,彷彿自知必將化龍,此刻卻不必急於飛向天空。劉秀憑欄而觀,此心飄然,恍然久之。
劉秀等了一陣,僕從未返,卻有一年輕婦人經過。劉秀見是李家內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