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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大利,首先便是利潤之高。戰國末年大商人呂不韋曾和他老爸算過一筆賬,呂不韋問:“種田有幾倍利潤?”呂父答道:“十倍。”呂不韋又問:“珠玉生意有幾倍利潤?”呂父答道:“百倍。”呂不韋再問:“把一個潦倒王孫扶植成為秦國君主,有幾倍利潤?”呂父沉默良久,答道:“無限倍。”幫助別人成為君主,利潤已經無限,那麼自己造反,自己當皇帝,利潤自然要在這個無限的基礎上再行加倍。當然,從純粹數學意義上講,無限的倍數,依然只是無限而已。
造反之大利,其次便是獲利之快。時間也是一種成本,在最終核算利潤時,必須考慮在內。翻開歷史上那些成功造反者的履歷,不難發現,他們從起家造反,到成功取得天下,通常都不過幾年時間,這點時間,甚至都不夠將一位美人追求到手。可見,江山易得,美人難求,這話自有其道理。由此,舍江山而取美人,並非風流,而是算計。
回到劉縯,他從造反到現在,剛剛才兩個月,便已經取得驚人進展。沘水大捷之後,南陽境內的官兵主力,基本已被徹底摧毀。漢軍上下,開始瀰漫著一種樂觀情緒:按這個速度下去,最多不過三年,就能平定天下。而事實上,從後來的局勢發展來看,這種情緒,還是顯得太過保守和悲觀。
就劉縯個人而言,沘水大捷帶給他的好處更是顯而易見。這一戰過後,劉縯從一個地方上的豪傑,一躍成為全國性的明星,成為萬眾景仰的英雄,成為街談巷議的傳奇。在王莽的黑暗中存活的人們,因為這一顆明星的驟然湧現,而起了大欣喜、大驚奇。
卡萊爾在英雄和英雄崇拜》一書中寫道:“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人類存在,像‘黃金’般的英雄崇拜就會存在。”“對英雄崇拜的感情是人類生命的要素,是我們這個世界上人類歷史的靈魂。”亂世之時,人們對英雄的呼喚更為迫切,當不世出的英雄終於降臨,他將不可避免地被賦予救星的色彩,人們以無比的熾熱之情,衷心地敬仰和膜拜他,對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滿懷期待。而沘水大捷之後,劉縯便開始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其實,劉縯的戰功,並不會比赤眉來得更為顯赫。和沘水大捷相比,赤眉的成昌之戰,殲滅官兵近十萬,數量上已然佔優,更斬殺新朝名將——更始大將軍、平均公廉丹,比起劉縯所殺的甄阜和梁丘賜來,含金量無疑更高。然而,儘管赤眉的戰績更為耀眼,但赤眉卻並未贏得人們足夠的尊重,人們選擇了劉縯成為他們的英雄。
的確,和赤眉相比,劉縯更具有英雄氣質,用今天的話來說,劉縯比赤眉更有賣點,更有賣相。
先看赤眉,雖然眾達數十萬人,卻管理混亂,有如散沙,至今仍無文書、號令、旌旗、部曲,也沒有長遠目標,只是終日四處流浪覓食,怎麼看都不像一支正規部隊,上不了檯面。而劉縯所統帥的漢軍則不同,組織嚴密,建制完備,首領皆稱將軍,攻城略地,移書稱說,已經初具王者之師的模樣。
赤眉的成昌之戰,憑藉人多勢眾,亂拳打死老師傅,花哨有餘,精彩不足。而劉縯所指揮的沘水大捷,則依靠高明的戰術和超人的勇猛,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最終從瀕死的逆境成功翻盤,更容易讓人動情和共鳴。
至於赤眉的幾位領袖,無論樊崇、逄安,還是徐宣、謝祿、楊音、董憲等人,均乏善可陳,說不出所以然。反觀劉縯,則有足夠多的八卦,供人睡前唸叨、飯後磨牙。他血統高貴,乃漢高祖劉邦之子孫,皇室後裔;他形貌不凡,體態魁偉,氣度恢弘,一望便知非凡;他讀過太學,有太學生文憑;他性情慷慨,廣結豪傑,人皆親暱地稱其為“我的朋友劉伯升”;甚至他早期領賓客劫道的不光彩勾當,此時也得以美化,成為他傳奇人生中增光添彩的部分。
總之,劉縯符合了人們對英雄的期待和想像。人們認他為崇高,認他為偉大,真誠地為之折腰。他們相信,我的朋友劉伯升,很快就要變成我的皇上劉伯升。
然而,路終究還是需要一步步地走。眼下,劉縯的首要目標便是攻下南陽首府宛城,蕩平南陽。此刻,宛城正由岑彭和前隊貳(官職,相當於南陽副太守)嚴說把守。嚴說,嚴尤之弟也。而本來一直尾追下江兵的嚴尤,聽聞甄阜、梁丘賜慘敗,心知漢軍氣焰正盛,不敢正面交鋒,改為長久之計,引軍北上,打算繞道淯陽,前往宛城和嚴說與岑彭會合。
劉縯再次決策,不攻宛城,先斷嚴尤歸宛城之路,於是陳兵誓眾,焚積聚,破釜甑,鼓行而前。此時,劉縯威望正在巔峰,和下江兵、新市兵、平林兵也處於蜜月期,因此號令通暢,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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