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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如意。於是在淯陽截獲嚴尤軍,漢軍奮勇爭先,人人死戰。嚴尤雖然是名將,也擋不住漢軍的強大沖擊,陣形不久便告崩潰。漢軍斬首三千餘級,嚴尤大敗,棄軍而逃,眼見宛城已經無法抵達,只得退保穎川。
這是劉縯又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尤其戰勝的乃是新朝名將嚴尤,更增添了劉縯頭上的光環,使其統帥的地位進一步鞏固。此戰過後,漢軍壯大到十餘萬人,於是進兵,圍攻宛城。劉縯則自號柱天大將軍,成為位在諸將之上的最高首領。
對劉縯來說,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再順利不過。然而,在表面上團結的漢軍內部,不和的種子卻正在悄然發芽壯大。
第十章 更始皇帝
【No。1 神話】
世間有以訛傳訛,更有以神傳神。對帝國的大多數老百姓來說,他們並無緣見到劉縯,他們只能憑藉自己對英雄的想像,勾勒出一個劉縯的虛擬模樣,於是乎,口口相傳之下,劉縯的形象越傳越邪乎。有的說,劉縯,巨人也,身高兩米,體重也是兩米;有的說,劉縯,天人也,刀槍不入,三頭六臂;有的說,劉縯,妖人也,能呼風喚雨,驅禽趕獸;有的說,劉縯,狂人也,有事獅子吼,無事鬼見愁。
在這走形的描摹之中,寄託著人們天真的英雄之夢,也帶給劉縯被神化的苦痛,害得他每次照鏡子時,都為自己真實的形象慚愧不已,覺得非常對不起觀眾。
神話的寫就,不僅來自百姓,同樣也來自敵人。荊州官吏,坐看劉縯橫行,卻無計可施,無奈之下,只能誇敵以自重,譽敵以自保。在上奏朝廷時,不惜曲筆,將劉縯吹得天花亂墜,古今無匹,言下之意,不是官軍無能,只怪劉縯太狡猾。
王莽接到奏章,陷入恐慌。赤眉興起之時,他不曾恐慌;綠林軍作亂時,他也不曾恐慌。而如今劉縯成了氣候,他卻不得不開始恐慌。赤眉和綠林軍,乃是帝國的內部矛盾,他們只是為了活下去,並非要推翻他。而劉縯則是敵我矛盾,一心要和他死磕,非把他趕下臺不可。王莽雖然已經稱帝十四年,但他心中清楚,他的統治基礎依然薄弱,漢朝的支持者和同情者依然遍佈天下,只等一個合適的漢室後裔出現,便將群起響應、翕然從之。現在看來,劉縯便是這個眾望所歸的漢室後裔了,王莽又如何能夠不恐慌?
王莽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於是開出一個有史以來最慷慨的價碼,下詔全國,不管誰,只要能取劉縯之頭,立即封邑五萬戶,賞黃金十萬斤,賜位上公。詔書雖下,卻效果全無。這也難怪,劉縯畢竟只有一顆腦袋,而且自己看得很緊,因此註定了有價無市。
一計不成,王莽又祭出他慣用的厭勝之術,命令在長安官署及天下鄉亭,都畫上劉縯之像,每天以箭射之,企圖透過這種迷信手段,讓劉縯無疾而終。
劉縯聞知,大笑不已,王莽連這樣的伎倆都使得出來,看來真的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劉秀乘機進言道:“長兄之憂,不在王莽,而在蕭牆之內也,不可不防。”對於劉秀的警告,劉縯並不以為然,他現在是柱天大將軍,地位遠在諸將之上,聲望又正如日中天,就算漢軍內部有人打小算盤,又哪裡撼得動他?
然而,劉秀的預感並非沒有來由。對劉縯的不滿,正在新市兵、平林兵、下江兵的首領中蔓延。起兵至今,所有的風頭,都被劉縯一人搶去,這讓首領們備感失落。在一開始,大家的地位相差無幾,而現在,劉縯和大家的地位差異已經拉開了不止一個數量級,他成了漢軍唯一的旗幟,在外界,也是隻知有劉縯,不知有他人。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已經足以讓首領們難以平衡,再加上劉縯軍紀嚴明,約束眾多,更是讓首領們感覺處處受制,不得自由。而在追隨劉縯之前,他們的日子是何等的逍遙快活,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十幾個人七八條槍,規模雖然小些,卻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聽人號令,想搶婦女就搶婦女,想抓壯丁就抓壯丁,金錢糧食,更是想拿便拿,想扔便扔。那是怎樣的快意!有如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放足狂奔,身體中的每個細胞都在膨脹,都在咆哮——做自己的主人,而慾望神聖!
對於首領們的不滿,劉縯並非毫無察覺,但他習慣於只強迫、不溝通,因此並不顧忌。一想也是,凡有井水處,皆唱柳永詞;凡有人煙處,皆掛劉縯像。人一旦出名到這份上,確實容易迷失方向。
再說劉縯率眾圍攻宛城,岑彭和嚴說緊閉城門,一邊死抗,一邊苦等朝廷援兵。劉縯在小長安聚曾大敗於岑彭之手,對岑彭又敬又惜,一心想收為己用,於是並不急於攻城,而是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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