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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馮孝及同郡丁綝、呂晏先後入內,敘舊問安,馮異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你們在搗鬼!馮孝大笑,指劉秀道:“此乃大漢高祖之後,劉文叔將軍是也,何不共事之?”
馮異大驚,“莫非昆陽大敗王邑之劉將軍?”
馮孝點頭道:“正是。”
馮異忙向劉秀拜倒,道:“吾乃今於是乎見龍。願為將軍驅使。”
劉秀初次體驗到名望的威力,且喜且懼。馮異又道:“異一夫之用,不足為強弱。有老母在城中,願歸據五城,以效功報德。”
見馮異一上來便要送五城為見面禮,劉秀大喜道:“有勞公孫一行。”
馮異戲言道:“不怕我一去不返?”
劉秀大笑道:“君子之諾,豈敢有疑!”
馮異返歸父城,謂苗萌道:“今漢軍諸將皆草莽之徒,多暴橫,不足以成大事。獨有劉將軍所到不虜掠,觀其言語舉止,非庸人也,可以歸身。”苗萌道:“死生同命,敬從子計。”
於是父城及其餘四縣同降。劉秀率眾入父城,馮異又薦叔壽、段建、左隆等人,劉秀皆收為椽史。馮異再薦銚期,劉秀視之,但見銚期身長八尺二寸,容貌壯異,矜嚴有威,不由脫口讚道:“真壯士也。恨未早日得之,同戰昆陽,豈不快哉。”
銚期也不謙虛,傲然道:“我若參戰昆陽,何來鄧奉豎子成名?”
劉秀大笑,愛其英勇,感其豪邁,拜銚期為賊曹掾,特加親密,命侍奉左右,相當於貼身保鏢,出入皆隨。
取下父城及其餘四縣,劉秀兵勢愈強,麾下將士萬餘人,而且皆效忠於他,堪稱嫡系,手下幕僚更是人才濟濟,儼然已從偶像派轉型為實力派。一切似乎都越來越順利,然而劉秀的心卻始終不敢放下,他擔憂著身在宛城的長兄劉縯。早在劉秀還在宛城之時,他就已經一再警告劉縯,要小心提防綠林軍首領,個個都非善茬,早晚要害他的性命。劉縯卻總是一笑置之,道:“長成包子樣,就別怨狗跟著。”對劉秀的警告不以為然。此次劉秀在昆陽繳獲天外隕石,用以鑄劍,送與劉縯。劍成之後,劉秀託鄧晨捎劍回宛城時,特地叮囑鄧晨對劉縯再加提醒,早作防範為幸。
適逢鄧晨自宛城返回,劉秀急問宛城情狀,鄧晨答道:“一片歡騰,劉玄大封宗室諸將,為列侯者百餘人。”說完補了一句,“不過沒有你,誰叫你不表功來著。”劉秀又問劉縯。鄧晨笑道:“伯升成天把你掛在嘴邊,讚不絕口,逢人就誇,說你比他更強。”聽聞此言,劉秀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羞澀,他一直活在劉縯的庇護之下,同時也活在劉縯的陰影之中,在這個世上,他最需要得到的便是劉縯的肯定,旁人的誇獎和讚美,對他則幾乎毫無意義。
鄧晨又道:“你所贈之劍,伯升愛不釋手,特地為其取名,刻於劍上。”
劉秀問道:“何名?”
鄧晨答道:“此劍乃天外隕石所鍛,故伯升名之落星劍也。”
劉秀面色大變,此名大不祥!一時間心臟狂跳,忐忑不安,就覺得要出事,而且是大事。門外驟然傳來戰鼓之聲,狂躁慌亂,劉秀嚇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在長安獨自面對一群流氓時,他未曾畏懼;在昆陽與百萬官兵搏殺時,他同樣未曾畏懼。然而此時他卻面如死灰,畏懼滲透於每個毛孔裡。
【No。3 彌天大網】
且說劉秀突聞戰鼓之聲,驚嚇倒地。鄧晨出門視之,卻原來只是一匹受驚的戰馬,揚蹄而起,正巧擊中架在前面的戰鼓。鄧晨牽走戰馬,回來扶起劉秀,笑道:文叔破昆陽百萬大軍之時,顏色若定,今聞幾聲戰鼓,為何卻如此不安?劉秀掩面而泣,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伯升危矣。鄧晨問道:這和伯升有什麼關係?劉秀道:落星,隕也,死也。戰鼓,殺伐也。長兄危矣!鄧晨寬慰道:只是巧合而已,不必多想。劉秀不應,只是飲泣。
按下心神不寧的劉秀不表,我們再將視線投到宛城。劉縯攻破宛城之時,本擬領軍北上,馳援昆陽,硬生生被十道加急詔書攔下,命其修繕宛城,迎接劉玄聖駕。六月二日,昆陽告破,劉玄也於同一日駕臨宛城。劉縯根本就沒把劉玄當皇帝看,他單是覺得憤懣不平,我率將士在前方浴血奮戰,你小子龜縮在淯陽逍遙快活,等我費盡心力攻下宛城,好嘛,你倒來撿現成的了,憑什麼!
劉縯一身甲冑,陳大軍出城相迎,存心耀兵炫武,殺殺劉玄的威風,一洩胸中怨氣。劉玄搶了劉縯的皇位,本來就頗感心虛,今日見劉縯全身武裝,心中更是發毛,不知劉縯意欲何為。劉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