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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年,還將有七百年的江山,你就且等著吧!
你又拿掌紋說事,誰不知道那是你自己刻出來的?王莽偽造符命,你也跟著他造假,學什麼不好,你偏要學王莽,你難道沒看見王莽的下場?
你不是我的賊臣亂子,只是你身邊的人希求富貴,這才蠱惑你稱帝,所以我並不怪你。你已經上了年紀,來日無多,妻子又弱小,要早作決斷,迷途知返,以免日後追悔莫及。天下神器,不可力爭,你可得仔細想想清楚。
書末,劉秀大筆一揮,署名“公孫皇帝”。又將此書抄錄數百千份,傳播於國中,以闢謠言,正視聽。
劉秀和公孫述的這一場辯論,在今天看來,或許頗為可笑,所謂的讖書,大抵是一種封建迷信,不足為訓,而這兩個人卻一本正經地奉為真理,各自在讖書中熟練地尋章摘句,力求駁倒對方,佔據道德和輿論的制高點,從而證明自己比對方更加根正苗紅,更加有資格代表天意。
在當時全民狂熱地迷信讖書的社會大環境之下,這場辯論無疑是極其嚴肅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在感覺其可笑之時,卻又不免覺得淒涼。我們往往並不能真的以史為鑑,相似的一幕仍會重複上演,究其原因,或許迷信的物件已然不同,而迷信本身卻並未從本質上改變。
公孫述接到劉秀之書,無心作答,只是黯然神傷,他知道,他又輸了一仗。
【No。4 擇帥】
劉秀稱帝之時,年僅三十歲,如飢似渴。公孫述稱帝之時,卻是年近花甲,日之將暮。人一旦上了年紀,心態難免保守,在幾次軍事嘗試均告失敗之後,公孫述很快便蕭條下來,少不入川,老不離蜀,既然去日無多,不如索性偏安蜀地,享受天子之樂。
公孫述諳熟皇室制度,稱帝之後,出入法駕,鸞旗旄騎,陳置陛戟,皇帝派頭十足。然而辦起事來,卻依然是一副做清水縣縣長時的小吏嘴臉,察於細節,苛刻深究,擅用誅殺。又性喜折騰,動輒便給郡縣和官職胡亂改名,廢銅錢,鑄鐵錢,貨幣不行,百姓苦之。
公孫述立兩個兒子為王,食犍為、廣漢各數縣。群臣上諫阻止,道:“成敗尚未可知,戎士暴露而先王愛子,示無大志也!”公孫述不聽。朝中大權,也都掌握在公孫述家族手中,外姓不得重用,由此大臣皆怨。
公孫述做了九年的安樂天子,到了建武九年,隗囂敗亡,公孫述這才如夢方醒,寒意陡起。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已經成了劉秀在這世上唯一的敵人。和劉秀爭奪天下已經不現實,他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禦敵於國門之外,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公孫述於是拜隗囂降將王元為將軍,與領軍環安拒守河池,防守關中方向的進攻。又命翼江王田戎、大司徒任滿、南郡太守程汎率數萬人下江關,攻拔夷道、夷陵,據守荊門、虎牙,防止漢軍從水路入蜀。
而在劉秀這邊,隗囂一死,便迅速開始了進攻蜀國的部署。
關中大軍,以來歙為主帥,馮異、祭遵、耿弇、蓋延、馬成、劉尚等人為輔。
劉秀任命來歙為主帥,顯然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關中戰區,名將薈萃,堪稱全明星陣容。尤其是馮異、祭遵、耿弇、蓋延四人,此前都是威震一方的帥才——馮異為關中戰區主帥,剿滅赤眉軍,平定三輔;祭遵為河北戰區主帥,討滅彭寵;耿弇為青徐戰區主帥,討滅張步;蓋延為東方戰區主帥,討滅劉永。
以前敵人多,馮異等人都有機會獨當一面,現在敵人只剩下一個公孫述,所謂僧多粥少,大家只能擠在一塊扎堆。
文人相輕,武將亦然。馮異四人當中,每個人都有資格擔任主帥,這也就意味著,不管劉秀選誰擔任主帥,其餘三人都未必肯服。
要想鎮住這些桀驁不馴的將領,保證大軍不起內訌,指揮如意,除了劉秀親自督陣之外,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來歙最為適合。
和諸將相比,來歙投奔劉秀的時間相對要晚了許多,但卻隱然有後來居上之勢,尤其是略陽一戰,來歙以兩千壯士毀掉了隗囂的整條隴山防線,立下平隴之戰的頭功,諸將無不心服口服。況且,來歙又是劉秀的親表兄,平時連劉秀都敬他三分,以來歙為關中主帥,諸將自然無話可講。
來歙就任主帥之後,一面繼續清剿隗囂餘黨,拜馬援為隴西太守,安撫隴西、天水二郡,以解除日後伐蜀的後顧之憂;一面增選兵馬,儲積資糧,在汧縣積穀六萬斛,進討金城羌族,又斬首數千人,獲牛羊萬餘頭,谷數十萬斛。
公孫述已經孤立無援,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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