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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彭的態度無比堅決:“臣既入巴蜀,絕無回還之理。僅靠我的這一路荊州大軍,已足以滅蜀。”
劉秀接岑彭之書,大加讚賞,然而岑彭提到“絕無回還”四字,卻又讓劉秀隱約覺得不祥,特意派使者叮囑岑彭道:“公孫述多養刺客,將軍跋涉自愛,切勿重蹈來歙覆轍。”
岑彭兵發江關,直抵江州,圍攻田戎。田戎閉城而守,就欺負岑彭遠道而來,糧草不繼,利在速戰,不與之戰,等岑彭糧盡,自然便知趣而退。
岑彭攻了數日,並無戰果,心知江州城固糧多,短期內難以攻克,他孤軍深入,只能打閃電戰,絕對打不起消耗戰。岑彭於是召部將馮駿,撥付五千兵馬,命其留攻江州,同時將本就不多的糧食,大半留予馮駿。馮駿問道:“糧食都給我了,那你怎麼辦?”岑彭大笑道:“我沒有糧食,但是敵人有啊。”
岑彭不顧兵家大忌,留著背後的江州重鎮仍在,悍然率軍前行,直指墊江(今重慶合川),攻破平曲(合川西北),繳獲米穀數十萬石。
岑彭佔領平曲,距離成都直線距離僅兩百公里,成都再度陷入驚恐之中。
公孫述治蜀國,用的都是自己公孫家的人,反正都是做官,換誰來都差別不大,又何必肥水流給外人田呢?然而如今國難臨頭,用人是否得當,直接關係到生死存亡,任人唯親的用人標準,在強大的外力壓迫下,不得不修正為唯才是舉。在他們公孫家,只有他弟弟公孫恢還算勉強可用,此外,便只能起用外姓降將了。
國難之際,公孫述也確有魄力,盡遣蜀國精兵,交付於延岑、呂鮪、王元、公孫恢四人,拒守廣漢(今四川遂寧北)、資中(今四川資陽),捍衛成都的東方門戶,堵住岑彭進攻成都的必經之路。又遣侯丹率兩萬餘人拒守黃石(今重慶江津),扼守長江要津,防止漢軍沿長江繼續西進。
岑彭命臧宮領降卒五萬,留守平曲,牽制住延岑等人。自己則率精銳水師,沿涪水而下,返還江州,奇襲拒守於黃石的侯丹,大破之,於是溯長江而上,晝夜兼程,經江陽(今四川瀘州)、僰道(今四川宜賓)、南安(今四川樂山),迂迴兩千餘里,最後在武陽登陸(今四川彭山縣東),一舉攻拔武陽,迅即派精銳騎兵馳擊廣都(今四川雙流縣東南),勢若風雨,所至皆奔散。
岑彭攻下廣都,離成都僅四十餘里。公孫述聞報大驚,他還一直以為岑彭人在平曲,正和延岑等人對峙呢,怎麼不過十餘天光景,岑彭就已經繞開他重兵把守的東方防線,恍如神兵天降,一舉逼近成都空虛的南翼!公孫述難以置信,一再問探子情報是否屬實,探子賭咒發誓,騙你是小狗,公孫述這才不得不接受現實,以杖擊地,長嘆道:“是何神也!”
公孫述妻子陪侍在旁,聞言連“呸”幾聲,道:“你這話,大不吉利!”公孫述奇道:“怎麼就不吉利了?”妻子答道:“當初來歙奇襲略陽,隗囂同樣大驚道:‘何其神也!’和你這話如出一轍,隨後便兵敗身死。”公孫述黯然嘆道:“事到如今,哪裡還顧得上吉不吉利。”
【No。7 又見刺客】
再說留守平曲的臧宮,岑彭交代給他的任務很明確,不指望他進攻,只要他牽制住延岑等人,使其不敢分兵,以便自己出其不意地奇襲成都。臧宮也的確不辱使命,成天操練吶喊,故作疑兵,擺出一副隨時可能發起進攻的架勢,害得延岑等人如臨大敵,緊張兮兮。
臧宮手下有兵五萬,照理這是好事,然而糧食匱乏,大部分糧食都被岑彭帶走了,兵多又反而成了壞事,加上這五萬兵又都是剛投降過來的降卒,事情於是越發糟糕。
糧食還是有的,然而遠在荊州,要透過數千里長江漕運過來,曠日持久。遠糧解不了近飢,沒有糧食,就算是鐵桿的子弟兵,也難免會軍心浮動,更何況是初來乍到的降卒。人家之所以願意投降,便是存有一個心理預期,覺得你能贏,這才會跟你走。然而,你連糧食都沒有,這仗還怎麼打?
於是軍心動搖,降卒們已經開始醞釀叛逃,回老家結營自保,看看形勢再說。臧宮見勢不妙,有意撤軍,卻又擔心一撤軍,降卒們會誤以為他已然兵敗,更加要譁變造反。
臧宮左右為難,每天都像坐在火山口一般,餓著肚子,提心吊膽。
適逢劉秀遣謁者領兵前來增援岑彭。謁者到了平曲,見岑彭早已迂迴成都而去,便要去追岑彭。臧宮攔住謁者,強行截留新來援兵以及戰馬七百匹。
臧宮得了增援,心中多少踏實了點,覺得與其守在平曲坐吃山空,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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