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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道,豈不在此乎!”
隗囂也惱怒起來,冷笑道:“好,你既以朋友自居,那又為何揹著我交結鄭興、申屠剛、杜林等人 ?'炫書…87book'鄭興等人叛我而去,你敢說和你全無關係?離我黨,剪我翼,你這也是朋友之道?”
來歙怒道:“你意欲割據,不惜抗命朝廷,引火燒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鄭興等人離你而去,不亦宜乎?何得誣我?來某生平行事,無一件不可告人!”
來歙慷慨而言,有凜然不可奪之威。隗囂為之氣沮,一時竟不能言語。
來歙拿起節杖,旁若無人地慢慢走向門口。隗囂望著來歙,手按劍柄,握了又握,還是沒能下手。
直到來歙出門上了馬車,緩馳而去,隗囂這才如夢方醒:咦,好你個來歙,把我這當什麼地方了?
隗囂盛怒之下,調集重兵,將來歙圍困於驛館。王元趁機勸殺,隗囂意動,王遵見狀大急,連呼不可。
隗囂怒問道:“為何不可?”
王遵道:“自古列國交兵,不殺來使。來歙乃皇帝之表兄,更非尋常使節可比。殺來歙很容易,然而殺了於朝廷無損,大王卻因此身背滅族重罪。更何況,來歙的性命雖然操於大王手中,而大王長子隗恂的性命,卻同樣也操於朝廷手中。昔日宋執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禍。小國猶不可辱,況於萬乘之主!”
來歙出使隴西多年,言行不違,信義昭著,甚得當地士大夫敬重。聞聽來歙被圍,一時求情者眾多。
隗囂怒氣漸平,顧及名士之風,念及朋友之義,於是解圍而去。來歙心知多留無益,也不和隗囂辭別,單車東歸長安而去。
【No。8 且戰且談】
隗囂心知,來歙一走,大兵將至,於是廣募士卒,勒兵備戰,命王元據守隴山南部險要,砍伐巨木,堵塞關隴大道,擺出一副捂臉等揍的防守姿態。
來歙迴歸長安,具報劉秀。劉秀召諸將而議,隗囂反意已明,打還是不打?
奇怪的是,向來好戰的諸將,卻頗有些洩氣的意思,全都主張武鬥不如文鬥,且讓隗囂多逍遙幾天,先對隗囂手下將帥加官晉爵,以分化其內部,等隗囂內亂之後,再行進兵不遲。
更奇怪的是,劉秀居然對這一觀點也深表認同,幾乎便要放棄對隗囂的進攻。
諸將和劉秀的畏戰心理,其實很容易理解。
隗囂雖然只控制著隴西、天水二郡,國土面積不到劉秀的二十分之一,但卻敢一再和劉秀唱反調,他憑什麼?
地利,絕對的地利!
史冊描述去往隴西,不說“到”隴,也不說“至”隴,而曰“上”隴。一個“上”字,足以說明問題。
隴西、天水二郡,全境皆為隴山(即今六盤山)山區,居高臨下,俯瞰關中。
關中為平原地勢,平均海拔在四百米左右。而隴西、天水所在的隴山,平均海拔則接近兩千米。兩地落差高達一千六百多米,如果要討伐隗囂,一路都是仰攻,死傷必然慘重。
劉秀的漢軍雖然堪稱百戰精兵,但此前都是在平原地區作戰,山戰經驗嚴重不足。而在山林溝壑之間,劉秀恃以稱霸天下的騎兵部隊,幾無用武之地,也等於自廢了八成武功。
而隗囂的部隊,則慣於山林作戰,地形熟悉,穿行無阻。想當初,強大的赤眉軍所向無敵,滿中國流竄,覺得誰都好欺負,然而一到隴西,便被隗囂輕易地殺得人仰馬翻,折損過半,灰溜溜地逃回關中。
諸將皆身經百戰,當然明白山戰之艱難,加上又有赤眉軍的前車之鑑,畏戰實在情理之中。
只有徵虜大將軍祭遵堅持晚打不如早打,慷慨言道:“隗囂挾奸久矣。今若按甲待時,則使其詐謀益深,而蜀警增備,固不如遂進。”
劉秀壯其語,況且大軍集結不易,不弄出些動靜來,確實交代不過去,既已來之,何妨戰之,於是遣祭遵為先鋒,諸將隨後跟進,搶奪關隴大道。
關隴大道(即絲綢古道南線),顧名思義,是關中到隴西的咽喉要道,也是唯一一條可以讓大軍順利通行的道路,可謂必爭之地。
祭遵與隗囂守將王元大戰,王元大敗。祭遵乘勝而進,諸將大喜,也皆登山而追。深入群山之間,隗囂伏兵四起,諸將翻山越嶺,已是筋疲力盡,立時潰敗,倉皇后撤。隗囂緊追不捨,眼看漢軍竟有被一舉全殲之勢。
危急之時,捕虜將軍馬武選精騎數百,披甲持戟,逆襲追兵,殺數千人,隗囂這才依依不捨地退兵,諸將得以平安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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