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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遭此當頭棒喝,立時醒悟。
任光再道:“倘若向城頭子路、力子都借兵,即使能光復河北,河北也不能為明公所有。如今形勢雖然艱難,也須咬牙支撐,唯其如此,所得人民土地,方才是明公自己的,不至於為他人白作了嫁衣。”
劉秀嘆道:“卿之所言,正與我心暗合。然而,兵少難為戰,奈何?”
任光道:“明公若嫌兵少,可募發奔命,出攻傍縣,若不降者,恣聽掠之。人貪財物,則兵可招而至也。”
任光的徵兵策略和王霸不同。王霸在薊城徵兵時,意在招募正規軍,所以大作思想動員,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任光招募的則相當於是僱傭軍,不僅有固定俸祿,更有豐厚獎金——凡攻城池,倘若該城拒不投降,則城破之後,隨便他們搜刮擄掠。
徵兵策略一改變,效果立竿見影,沒幾天,便在附近各縣徵募到了四千人。這四千新兵,記在了劉秀名下,加上原有的六千兵馬,合計一萬。
兵力就只這麼多,而且全都未曾經過實戰,戰鬥力也無從考察,然而顧不上了,趁著王郎根基未穩,先開戰再說,然後再在戰鬥中謀發展,求壯大。
和昆陽之戰不同,光復河北之戰,對於劉秀乃是一個全新的課題。昆陽之戰是一場決戰,兵力集中,戰場固定,戰術更重於戰略。此次光復河北,卻註定將是一場由眾多小戰役組成的運動戰、持久戰,戰場多,戰線長。這個時候,戰略便遠比戰術來得重要,也更加考驗劉秀作為主帥的智慧。
劉秀的部署如下:
以鄧禹、銚期為一部,授兵兩千,向西北進軍,沿途穿越鉅鹿郡、真定國,目的地鎖定為常山郡的樂陽城。一路以蛙跳戰術前行,募兵的同時,儘量多攻佔城池。
以馮異為另一部,授兵一千,向東北進入河間郡,重在募兵,兼顧攻城。
在劉秀此時的嫡系之中,只有鄧禹和馮異二人是能獨當一面的人選。劉秀既對二人委以重任,又交心道:“我能給二君的,就只有這三千兵馬。兵雖少,我對二君的寄望卻很高。二君一東一西,乃鐵索橫江之計,意在將河北攔腰斬斷,徹底隔絕邯鄲和幽州的聯絡,使其各自為戰,不能相顧。鄧禹多撥一千兵馬,蓋因其任務更重。真定王劉揚,麾下有十萬之眾,業已歸降王郎。樂陽城在真定側翼,我之所以要你務必拿下樂陽,就是要讓你在後方牽制住劉揚,使其有所顧忌,不敢妄動。只要劉揚不敢動,王郎就少了一個最強大的盟友,討伐起來將省心不少。二君皆方面之才,想來定能不負所托。”
鄧禹和馮異領命而去,且按下不表。
劉秀募來的四千兵,勻給鄧禹和馮異三千之後,自己便只剩下一千了,因此,任光、邳彤所統領的六千兵馬便成了他不得不倚仗的主力部隊。於是拜任光為左大將軍,邳彤為後大將軍,信都都尉李忠為右大將軍,皆封列侯。
鄧禹和馮異等人跟隨劉秀出生入死,最高也不過拜為偏將軍而已,而任光、邳彤等人卻一上來就直接拜為大將軍,這倒並非劉秀蓄意厚此薄彼,喜新厭舊,而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要能穩住任光、邳彤等人的心,區區官爵,何惜之有!
任光、邳彤、李忠等人被拜為大將軍,又見劉秀仍命他們統領原屬部隊,並不奪兵自將,心中皆是大為感激,彼此相誡道:“劉公待我等以至誠,我等敢不效死力!”
劉秀安撫軍心已定,於是拜同鄉嫡系宗廣為信都太守,鎮守信都城,然後盡起七千兵馬,進討鉅鹿郡。
【No。2 破竹之旅】
劉秀兵馬未動,攻心戰先行。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你王郎可以對外謊稱自個兒是劉子輿,那我同樣可以對外謊稱手握百萬大軍。
幾乎就在一夜之間,鉅鹿郡內忽然張貼了眾多檄文。檄文稱:“大司馬劉公率城頭子路、力子都兵百萬之眾,從東方來,擊諸反虜!”
片紙檄文,重逾千鈞,甚至不難想象那些質樸的吏民對此的反應。
一開始,還有人納悶地問:“這大司馬劉公,何許人也?”
答曰:“劉秀。”
“劉秀又是誰?”
答者不屑地一撇嘴:“昆陽之戰曉得嗎?”
問者點頭不迭:“曉得,當然曉得。”
劉秀,便是昆陽的劉將軍!
問者發了慌:“啊,上次他三千人幹掉百萬人,那這回他帶來百萬大軍,又能幹掉多少人 ?'炫書…87book'”說完,掰著手指頭計算了一陣,差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