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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廖湛為穰王,尚書胡殷為隨王,水衡大將軍成丹為襄邑王,驃騎大將軍宗佻為潁陰王,尹尊為郾王。
南陽豪傑封王者有:申屠建為平氏王,柱天大將軍李通為西平王,五威中郎將李軼為舞陰王。
這其中,朱鮪以當年漢高祖劉邦有約“非劉氏不得稱王”,拒絕所封王爵。因此,總計封王者,前後共十九人。
韓鴻乾癟地陳述著,說來波瀾不驚。而劉秀卻洞若觀火,一眼便已看穿這份封王名單背後的複雜隱情。
在劉秀的揣摩還原之下,真相是這樣的:
洛陽好端端地做著都城,為什麼又要遷都長安呢?所謂遷都,其實更像是一次權力的重新洗牌。在洛陽之時,朝中三大派別(綠林軍首領、南陽豪傑、劉氏宗族)明爭暗鬥,綠林軍首領由於控制著皇帝劉玄,明顯佔據上風。可以想象,只要都城繼續設在洛陽,綠林軍首領便會一直坐大下去。
對此,南陽豪傑自然心有不甘,因此力主遷都長安,理由冠冕堂皇:長安乃漢朝二百餘年之故都,包括高祖劉邦在內,歷代帝陵宗廟,皆在長安,如今漢室復興,當然應該榮還故都,告慰祖宗,昭鎮天下。
而在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南陽豪傑卻是要藉著遷都的機會,使皇帝劉玄與綠林軍首領遠遠隔絕開來,從而將皇帝劉玄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掌握了皇帝劉玄,也就等於掌握了最高權力。
事實證明,南陽豪傑的計謀果然得逞。遷都之後,皇帝劉玄擺脫了綠林軍首領的控制,卻又陷入了南陽豪傑的包圍。李松和趙萌二人作為南陽豪傑的代表人物,憑藉遷都之功,李松榮升丞相,趙萌榮升右大司馬,代替朱鮪掌控了中樞大權。
權力鬥爭的殘酷就在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否則永無寧息。將朱鮪等綠林軍首領排擠出權力中樞僅僅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自然要進一步削弱綠林軍首領的勢力,最終達到剷除而後快之目的。然而,此事必須計劃周密。綠林軍首領均手握重兵,來硬的肯定不行,只能以軟刀子殺之於無形。
至於是怎樣的軟刀子,從李松和趙萌二人建議皇帝劉玄封王一事中便可看出端倪。
當年漢高祖劉邦和群臣殺白馬為盟:“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李松和趙萌二人不可能不知道這段歷史,既然知道,為何卻又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韙,違背漢高祖的遺訓,慫恿皇帝劉玄封異姓功臣為王呢?
莫非二人想要假公濟私,趁機也混一個王噹噹?然而看看封王名單,二人又明明不在榜上。
又或者,二人想借著封王的機會,大封特封南陽豪傑,從而在爵位上壓倒綠林軍首領?可數一數封王名單,南陽豪傑封王者只有三人,而且都來自宛城李家,綠林軍首領封王者卻有十人,反而是綠林軍首領佔盡便宜。由此可見,這個解釋也不靠譜。
唯一合理的解釋只能是:李松和趙萌二人不僅要讓綠林軍首領遠離京師長安,更打算把他們化整為零,分別遣散回各自的封地。此前,綠林軍首領都已封侯,如果按侯爵級別將其遣散,也不是不可以,但終究害怕會有反彈。既然如此,索性一步到位,直接封王,然後再來遣散,管保十拿九穩。你想啊,你都封王了,人臣的最高階別,到頂了,再繼續折騰下去毫無意義,因為你已經不可能得到更多,接下來,做人已經完全沒有夢想,只能光榮退休,回到封國稱孤道寡,以魚肉百姓、調戲民女了此殘生。
劉秀於是問韓鴻道:“諸王是否皆已就國?”
韓鴻不解劉秀用意,照實答道:“朱鮪為左大司馬,宛王劉賜為前大司馬,與舞陰王李軼一同鎮撫關東。西平王李通鎮守荊州,鄧王王常任南陽太守。其餘諸王,大多已經就國。”
劉秀微微一笑。看來,綠林軍首領果然中計,紛紛帶著新封的王爵,美滋滋地回各自封國去了。論起玩弄權術來,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綠林軍首領和南陽豪傑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
同樣的封王名單,劉秀看見的是派系間的傾軋爭鬥,而劉秀部下諸將看見的卻是不公正——十九個王中間,居然會沒有劉秀?
諸將的命運已和劉秀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的侯爵官職,都是由劉秀代封,未經朝廷正式認可,如今劉秀連王都沒能封上,是否意味著他在朝中已經失寵?萬一日後朝廷不認賬,拒絕承認劉秀封給他們的侯爵官職,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一念及此,諸將皆憤憤不平,半為劉秀,半為自己。王霸更是拔劍而起,呵斥韓鴻道:“朝廷封王,為何沒有大司馬劉公?論宗室之親,論戰功顯赫,劉公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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