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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的不是郭聖通,而是利益!他因此而厭棄自己。
這邊廂劉秀沉溺於內心之糾結,而婚禮上卻已是高潮迭起。
河北為燕、趙故地,雖經過西漢兩百餘年,燕趙風俗始終未改。對當地人來說,無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在性上面開放得很。家中來了客人,為了表達好客之情,甚至會讓自己老婆陪睡,你要是不肯睡,主人還不高興,你不給面子還是咋的!而到了婚禮之上,男女雜處,幕天席地,更是百無禁忌:淫言穢語,張口就來;肌膚磨蹭,觸目皆是。
劉秀的部下大多是南陽人,哪裡見過如此豪放的陣仗,直看得面紅耳赤,目瞪口呆。
劉揚作為新娘的舅舅,坐在最為尊貴的上席,心情格外愉悅。雖然劉秀沒有成為他的親女婿,但外甥女婿畢竟也是女婿,有了這層關係,他的地盤和武裝便可以確保安然無恙,他依然可以安心地做著他的真定王。劉揚越想越美,加上酒力發作,更有些飄飄然起來,索性趕走倡優,親自上陣,赤膊擊築為歡,口中也沒閒著,一曲黃色小調,唱得悠揚婉轉。
眾人鬨然叫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夜越發深了,鬧騰了大半宿,新人終於入了洞房。然而還沒算完,女方的七姑八婆什麼的,又向帳中的一對新人拋撒著五色同心花果,嘴裡兀自唸唸有詞:“撒帳東,官人吊子好撞鐘……撒帳西,官人吊子賽弩機……”撒帳完畢,則又祝曰,“夫婦雙雙喜氣揚,官人吊子硬如槍。”
聽著姑婆們不堪入耳的美好祝願,劉秀頓時覺得壓力很大。他雖是二婚,卻是頭一遭洞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效能力究竟怎樣,萬一撞不了鍾,萬一硬不成槍,豈不是要讓觀眾們大失所望?
忐忑之中,他看向身邊的郭聖通。郭聖通低眉順目,不敢和他對視。此前,劉秀從未見過郭聖通,他覺得,萬一郭聖通是個醜姑娘,那他也認了。在內心的最深處,他甚至希望郭聖通越醜越好,這樣他反而會感覺好過許多。郭聖通越醜,他的犧牲就顯得越有分量。
然而,郭聖通分明很美。而窗外又有人在等著聽房。這裡不是南陽,可以矇混交賬。在這裡,他絕不能讓翹首以盼的觀眾們失望。他必須佔有郭聖通,像丈夫佔有妻子那樣。這是這場婚禮的最後一道程式,他必須履行到底,不能功虧一簣,不然,劉揚又要不幹了——你小子是看不起咱還是怎的?
長兄劉的服喪期已過,按照禮儀,也是可以洞房的了。
此時此刻,做愛已經和慾望無關,而是上升成了一種儀式和象徵。
別無選擇,唯有替天行房。
於是,一切發生。後來,又再次發生。
那一夜,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有時候短,有時候長。
第五章 短命君王
【No。1 不速之客】
且說劉秀迎娶郭聖通,進而穩住劉揚,心病已除,即日結集大軍,打算揮師北上,繼續貫徹其先取幽州,再回攻邯鄲的戰略意圖。然而,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逼得劉秀不得不改弦更張。
這位不速之客,便是姍姍來遲的朝廷使者韓鴻。
韓鴻見劉秀,宣讀詔書,命令劉秀急攻邯鄲,至於朝廷這邊,則遣尚書令謝躬聲援,領兵三萬,自河內出擊,與劉秀會於邯鄲城下。
劉秀接詔,暗暗叫苦。他和朝廷斷絕聯絡已有三個多月,在他最需要朝廷的時候,朝廷杳無音信,任他自生自滅;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兵強馬壯,朝廷偏又冒了出來,開始對他瞎指揮。
雪中不曾送炭,錦上卻來添亂,這便是劉秀此際對朝廷的觀感。
詔書終究不可違抗,違抗就等於造反。劉秀無奈接詔,又溫顏慰勞韓鴻,問其一路行狀。韓鴻答道:“邯鄲阻斷,只得繞道幷州,翻越太行,過井陘關,這才抵達槀城,與大司馬相見。”劉秀聞言,欷殻Р灰眩�鋁畲罌�巰��置�罱�な�髖悖���杞臃縵闖盡�
席間,劉秀詢問朝廷動態,韓鴻知無不言,一一作答。
原來,朝廷早在本年二月便已從洛陽遷都長安。皇帝還是劉玄沒變,李松為丞相,趙萌為右大司馬,共掌朝政大權。在李松和趙萌的建議之下,劉玄又大封各位功臣為王。
劉氏宗族封王者有:劉祉為定陶王,劉慶為燕王,劉歙為元氏王,劉嘉為漢中王,劉賜為宛王,劉信為汝陰王。
綠林軍首領封王者有:王匡為泚陽王,王鳳為宜城王,朱鮪為膠東王,王常為鄧王,陳牧為陰平王,衛尉大將軍張卬為淮陽王,執金吾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