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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因果報應,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定數。若是老爺曾虧欠你,不用你動手,老天爺自然不會放過他;你用這樣陰毒的手段害他,只會給你自己招來報應。”
他眼睛裡的光,又慢慢地暗淡了下去。望北看著她搖了搖頭,“你不像是相信報應的人。”
“怎麼不像了?其實開始你猜對了,我就是庵堂裡逃出來的姑子,”她做了個在胸前合掌的姿勢,念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看你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年紀輕輕就跟個小老頭一樣了。”
她不合時宜的玩笑激怒了他,冷笑一聲,道:“報應?我早就不相信了!徐定文早年昧著良心做下的事有多少,怎麼不見有報應落到他頭上?他如今暫時放下屠刀成佛了,以前犯下的罪孽就一筆勾銷了是不是?!”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徐辰嘴角的笑意苦似黃連,“老天爺一樁一樁,算得可精明著呢。”
她本來是一個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有為女青年,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
在他眼中看來,她的苦笑卻是詞窮之後的尷尬。望北對她愈加失望,負氣道:“你不用跟我講這些虛無縹緲的大道理,直接說捨不得這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不想讓徐定文死便罷了!”
徐辰蹭地一聲站起來,隔著一張矮几,向他探過身去。
他以為自己的話激怒了她,惹得她要動手打他。想想也是,她如今畢竟是主子,要打個下人,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自己不過同她共享了一些秘密,在一個屋頂上乘過幾晚涼,就能忘形了?真是活該。
他一動不動地等她的手招呼過來。
卻不料徐辰手掌的目標根本不是他的臉,而是往下走,撈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他料不到她有這麼一出,眼睛瞪得滾圓,一動不動地直直望著她:“你、你幹什麼?”
“你摸摸看……”她低聲說著,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這是要做什麼?色/誘麼?為了那個老頭子,需要做到這地步麼?!他應該怒斥她一句“寡廉鮮恥!”的,可是當指腹觸到她的面板,光潔的、柔軟的面板,他內心居然掙扎了。
“……怎麼樣?”她似乎總是在笑,一笑,他的手心裡就握了個淺淺的梨渦,“夠厚吧?看在我有四兩重的面子上,懇請你停手罷。”
望北冷著臉把手抽回來,大力用茶盤裡的手巾擦了擦:“不錯,確實是天下無雙的厚臉皮。”
她笑眯眯地問:“那就是答應了?”
“你才說了你不便插手,為何突然又讓我停下?”他的眉頭皺起來,“給我個理由。”
“剛才你也說了,因為我貪戀徐家的錦衣玉食咯。”她說話的樣子大大方方的,好像愛慕虛榮這事一點都不可恥,“而且我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能有個關愛我的人稀罕得不得了,從私心上,我不想她的日子難過。”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話中談到的物件已經轉到了徐夫人身上。徐老爺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對她來說就是天塌了罷。
望北卻不知道她話中是“她”不是“他”,只當繞來繞去,她還是承認被徐定文提供的錦繡生活給收買了,不由失望萬分。這樣貪慕虛榮,與徐小姐有什麼區別!
“行不行呀?”她繞到他面前問。
他不說話。
徐辰半蹲下來,臉對著臉,鍥而不捨的:“行或是不行,給個反應嘛。”
“好。”還沒有想清楚,一個“好”字便已脫了口。她並沒有逼迫他,他卻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她期待的眼睛。這代表什麼?他暗自驚心,卻沒有打算糾正已經說出口的話,不僅如此,“……若這就是你的希望,我答應你。”
若這就是你的希望……他的心底一片苦澀。
因為她一句話,他放棄了計劃了好幾年的復仇。望北忽然發覺,他正在慢慢地往老路上踏去。明知是一條不歸路,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踏上去了。
徐辰百思不得其解。為他好的話說了一籮筐,根本就不聽勸;懷著“既然你冤枉我我就坐實了給你看”的心理,惡作劇一樣認下愛慕虛榮的罪名,反而輕而易舉地就讓他聽從了。
少年的心思也很難猜啊。
果然從那天之後開始,徐老爺的心痛之症便再也沒有發作過。徐夫人高興得直唸佛,說這是菩薩庇佑。
但對於徐老爺來說,這一年並不是被菩薩庇佑的一年。先是女兒的婚期又被延後,接著自己又無故心痛,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到了十月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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