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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傲氣傲骨的文人武將似乎都判定了“此子必亡”的結局,把她劃入黃巾黨一類的亂賊,沒有一個肯來共亡,靜默地躲藏起來冷眼看這個所謂的“涼州刺史”在時局的更替中如忽然登場般悄然退場。
天下人眼中,一個無門第無根基無門閥的女刺史橫空出世就是一個意外。
雖然不如袁術稱帝那個笑話這麼滑稽……但是也只能換來世家門閥的一哂置之,甚至不當這是一個正統的割據勢力來考慮。
這樣的矛盾在奪下了有帝王之輿之稱的關中沃野之後,變得格外尖銳起來。
……
腦袋裡越來越亂,蕭若索性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天外夜幕裡是一彎新月。
幾乎照耀不到任何東西……
從此處往外,長安城千千寂靜的宅院都沉默著,沒有了戰火,更安靜得像是死城一樣。
完全看不出就在兩百年之前這裡曾經擁有過天下最盛大的繁華。
“使君還未睡?”
似乎是守在外面的侍衛問了一聲。
“嗯。”她應著,索性走過兩步推開了門。
這裡是靈帝時期外戚何氏的一處宅院,在長安城中算保護得好的了,庭院中兩顆大叔亭亭如蓋,藤蔓逶迤,微風吹著落葉蕭蕭而下,秋意已深。
背後的侍衛很快奉上來厚重的披風,蕭若便就這披風蓋著肩膀,緩緩在臺階上坐下來。
“還是沒有訊息嗎?”她輕聲問。
身後那人猶豫了一下:“使君說的是……”
“華佗。”
“沒有。”回答的聲音低了下去:“屬下搜遍了整個長安都沒有找到。”
蕭若眉間籠上了一層陰雲,緊緊抿著唇,握著披風的手指下意識地收攏……“再找。”
“是。”
那人答,隔了片刻,又輕聲地詢問道:“有……徐州的訊息。”
蕭若扶在門邊的手不可察覺地抓緊,抬眼看著那守衛,目光奇怪:“是存是亡?”
那樣的目光好像投過他看著誰,寂靜而幽深,含著一絲淡淡的不可察覺的笑意,這讓守衛覺得芒刺在背:“存……”遲疑著答完,又道:“只是……徐州和劉備聯手了……”
蕭若眼裡閃過詫異之色……
“袁紹似乎也有意加入二人,共討曹公。”
徐榮有劉備袁紹結盟?
似乎有什麼抓著心臟狠狠往下一拽……心底泛起來的隱隱約約的不安。
“這傻子……”不經意間喃喃出口,驚訝得她自己呼吸都停了一下,不禁凜然,放緩呼吸慢慢清理著腦海裡繁雜的事,漸漸像有一隻手慢慢壓下了心底翻湧的浪潮……
“主公?”
直到那侍從喚了好幾聲,蕭若才反應過來。
“主公不……”這些守衛,除了劉鈺之外,都是到了長安以後換的,似乎對尊一個女子為主還是有心裡障礙,吞吞吐吐地喊完了,就問:“不出兵助曹公嗎?”
蕭若低了頭,想了想,再抬起頭看他:“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羅澤。”那守衛眼神微微一亮。
“羅澤……”蕭若重複了一遍:“親兵隊率?”
“是”
“那……”蕭若停了停,定定地問:“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
這突如其來的反問讓那人面色一白……
意識到說錯了話,手足無措了一會兒,才想起跪下求饒:“主……主公恕罪。”
原本就要招手讓他起來,忽看到守在另一邊的劉鈺投過來的目光,蕭若頓了一下,淡淡道:“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
等那人走了,劉鈺方苦苦一笑道:“我兵權盡釋,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親兵,姑娘隨時可以殺了我,又何必殺雞儆猴。”
“就是因為儆晚了,現在給你補上。”蕭若立起身來。
劉鈺也笑了,緩緩地道:“我曾聽聞,古時韓昭侯喝醉了酒,便和衣而睡。掌管冠冕的侍從怕君主受涼,就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昭侯一覺醒來,見身上披著衣服,心裡很是高興,便問左右是誰做的,左右回答說是典冠侍從。韓昭侯聽了,卻下令將典衣和典冠的兩個侍從都予以處罰。處罰典衣人,是因為他失職;處罰典冠人,是因為他超越了職守。”說到此處,他回過頭去看蕭若,笑道:“想來昭侯並非不怕寒,而是認為侵官之害更甚於寒……”
蕭若一動也不動,靜靜地聽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