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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勾結北秦的書信,便是左相親自從帝家搜出來的,一百多條人命亡於他號令之下,帝家與此人,不共戴天。
洛銘西知道一時口快,忙道:“安樂,朝堂兇險,你如今又入了內閣,萬事小心。”
“皇城行刺的事查得如何了?”任安樂要顧及朝政,難得分心,行刺之事便交給了洛銘西打探。
洛銘西躺在軟榻上的身子微頓,手撐在額頭上,回得雲淡風輕:“尚還沒有線索,你只管顧好內閣便是。聽聞帝承恩幾日後會在東宮設宴,她沒有邀請於你?”
“一群大姑娘悲傷春秋,吟詩作畫,我一個上將軍跑去摻和幹什麼?”任安樂擺手,眉一揚道。
洛銘西嗤笑:“你這是打腫了臉充胖子,招惹了別人未來的夫婿,帝承恩這是在落你的臉面呢。”
“未來夫婿,正兒八經算起來……”任安樂摸著下巴,“你確定韓燁是她帝承恩未來的夫婿?”
洛銘西笑聲頓住,眸色一深:“安樂,你莫不是對韓燁另有打算?”
“哪裡會。”任安樂被洛銘西端正的臉色唬得一跳,緩了緩才道:“我們當年救她一命,她在泰山以帝家孤女的名分被禁十年,算起來兩不相欠。她要嫁入東宮,是她自己的選擇,日後緣法際遇全憑她自己,我沒有插手的打算。”
“那韓燁呢?你願意他娶一個和帝家根本毫無干係的人?”
任安樂沉默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氣,“娶妻的是他,若是自己認不清,又能怪得了何人。”
任安樂性子裡天生帶著帝家人的乖張,在她看來,韓燁娶妻是自己的事,實在和她扯不上什麼關係。
洛銘西笑笑,不再提起此事。
左相府向來門庭若市,近月來因軍餉貪墨一事被牽連,嘉寧帝令其休養在府,門前才算消停了些,只是有齊妃在後宮,九皇子又進駐西北,左相餘威猶存。
相府書房內,管家輕腳走進,見左相一身儒服手握毫筆潑墨揮灑,頗為意外,上前稟道:“老爺,帝小姐差人送來的。”說完將一封信遞到左相面前。
左相眉毛動了動,放下筆,撕開看了片刻點燃火摺子燒掉,有幾分滿意。
管家心底一動,忙問:“老爺,可是帝小姐送來了好訊息?”
左相點頭,“她言冊封之時會向陛下進言為太子納側妃。”
“老爺當初不是說小姐不入東宮亦可?”
眼見手中密信已成灰燼,左相長舒一口氣,“陛下怕是對我已經不滿了。威定侯,建安侯如今被陛下所棄,相府若能和東宮交好,也能穩固我在朝中的地位。”
“這次是兩位侯爺自己犯了大錯,和老爺沒什麼干係,再說老爺之勢在朝中無人可比……”
“糊塗。”左相冷喝,“建安侯乃陛下親舅,仍然難逃天子之怒,你以為本相還能安穩?”他神情肅冷,隱有怒容,“行刺之事沒有留下後患,我原也以為陛下只會懲戒禁衛軍統領,沒想到連九門提督也會受到牽連。威定侯府本就是帝都世家翹楚,陛下此次是衝著世族來的…他是怕我們這些老臣欺主。這次無論是新入內閣的任安樂,還是新晉的寒門子弟榮賞的老將,皆在朝中為中立之勢。兩相制衡,對太子更加有利。”
“老爺,陛下尚在壯年,膝下又有五皇子,九皇子,太子若勢大,對陛下並無好處,陛下何以會如此做?”
管家確實難以明白嘉寧帝的心思,陛下雖對太子看重,卻從未如現今一般給予太子如此實權,連這次提拔的兵部尚書也太子身邊的屬臣趙巖。
左相微一沉默,行至窗前,半晌後,幽幽道:“是老夫這次失策,溫朔乃太子近臣,聰明絕頂,日後定成大患,我本想這次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沒想到太子會親身涉險,觸了陛下逆鱗。”
嘉寧帝居皇位十幾載,動怒之事極少,太子在五柳街險些葬於大火,或許才是京城氏族被遷怒的真正原因。
當年嘉寧帝雖為嫡子,卻因帝靖安的存在只能封王,日日如履薄冰,左相一直深知嘉寧帝因自身遭遇對嫡子格外看重,是以外孫雖為皇子,卻一直未露出爭儲之心。
“老爺……”見左相沉默,管家小聲喚道。
左相擺手,“派人告訴帝承恩,這個情老夫領了,若東宮和相府關係能緩和,日後定當全力助她。另外告訴她,任安樂對太子之心昭然若揭,帝小姐若是騰出了手,不妨動她一動。”
管家神情一怔,這還是相爺頭一次認真吩咐帝承恩去對付任安樂,顯是對她已忌憚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