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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寧帝是一個帝王,自然希望繼承者聰慧睿智,可太過睿智冷靜了卻又是個威脅。
他眯著眼,等太子繼續說下去。
“皇城戒備森嚴,刺客要混入難如登天,宮內必有內奸,父王這三日可查出了端倪?”
嘉寧帝剛欲開口,韓燁已道:“父皇可是查到京城世家勳貴的身上便斷了線索?”
嘉寧帝眉眼微冷,臉色沉了下來。皇帝遇刺,儲君自然要避嫌,不能插手查探,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韓燁自然知曉嘉寧帝所想,緩緩道:“三日前五柳街大火,源於幾家酒肆,這幾處幾乎同時著火,兒臣覺得有些奇怪,便派人查探,不想果真是有人放火,只是無論怎麼查,線索都斷在了京城的世家勳貴裡頭。”
太子這話的意思便是:哪一家勳貴都被栽贓了,反倒查不出來,就和這幾日他查刺客一樣,京城世家好像個個都有嫌疑。但是勳貴幹系大靖王朝根基命脈,不是說動便能動的,更不可能連根拔起,如今這事處處透著蹊蹺,確實難辦。
“父皇,能做下這兩件事的人在京城必定根基頗深,承恩回京不過一月,何能做到如此?當年之事已經過了十年,帝家土崩瓦解,南疆軍隊被洛將軍嚴控於手,他對您忠心耿耿。”韓燁頓了頓,突然以一種極艱難的聲音緩緩道:“帝家已經沒落了,對皇家再沒有半分威脅,只剩一個梓元,父皇,她三日前替您擋劍是為了救您也好,為了以功挾恩也罷,對帝家人來說都已經做到極致了。”
嘉寧帝一口氣悶在心底,差點咆哮而起,“帝家怎麼算無患,你別忘了,這世間還有一個帝盛天。”
“帝家主若想復仇,天下何處能攔她?她既然十年未出現,想必對當年之事已經放下,皇家再失德,這天下也是帝家主和太祖共同創下的。”韓燁緩緩跪下,“父皇,請您…看在太祖和帝家主的份上,為兒臣賜婚。”
嘉寧帝看著這個親手教養長大的嫡子,半晌無言,這個兒子心氣倔強,自十年前帝家之事後,入朝參政,西北練兵,多少難事從來不皺半點眉頭,更別說下跪請求。韓家人到底是中了什麼蠱惑,當年的太祖,如今的太子,竟都栽在了裡頭。
“等她能活蹦亂跳了再說,皇家古往今來就沒娶過病怏怏的太子妃!”嘉寧帝本是夾著質問而來,不想被太子的哀兵之策堵了個嚴嚴實實,揮著衣袖三兩步出了大殿。
嘉寧帝的腳步聲漸不可聞,韓燁起身,行到內殿床前。
皇宮裡續命的好藥全送進了元華殿,帝承恩雖未醒,面容卻有了血色,韓燁走上前,用布巾替她擦拭臉龐。
“承恩,父皇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了,你若還不醒,我的新娘子可要換人做了。”
他本是一句笑言,卻不經意間瞥見那雙掩在棉被下的手輕輕一動,韓燁怔住,凝視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眉宇深沉凜冽,複雜至極。
半晌,他召進內侍,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顧帝小姐,待她醒後回稟東宮’的話後走出了元華殿。
他三日未出殿,傍晚的昀陽有些晃眼,垂下眼,韓燁掩盡嘴角的苦澀。
若是等了十年的人心性早已不是往昔,那這十年的等待,究竟還值不值得?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距離行刺已過半月;大靖帝都的公侯世家,朝臣勳貴沒有一府能睡個安穩覺的。不知是否應了眾人之前的猜想,帝家小姐醒來的第二日;嘉寧帝開始大刀闊斧整改京城防務,禁衛軍統領吳飛和九門提督李原被同時貶黜於邊塞,京城裡的王侯世家深感此次帝王之怒非比尋常,紛紛夾起尾巴做人。
兵部老尚書的姻親乃威定侯,偏威定侯長子是剛被罷黜的九門提督,老尚書深感朝堂詭譎,他一個半隻腳踩進棺材的老頭子實在玩兒不起,遂顫巍巍上書告老還鄉,欲享含飴弄孫之樂。
此舉正合嘉寧帝之意;龍顏欣慰的為老尚書辦了還鄉宴,大筆一揮將左侍郎趙巖提拔為尚書。東安侯府家的小姐剛和五皇子指了婚,和皇家之親更上一層,再加上東安侯府清名遠揚,嘉寧帝遂將安東侯府的長子召回京城為九門提督,在新任提督上任前,下令任安樂暫攝九門之權。
這一舉實乃大出眾人意料,更讓人難以預想的是任安樂暫攝九門之職的第一日便開始例行檢查西郊大營的兵庫,這一查,讓剛剛才沉寂下來的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西郊大營的兵庫內,除了每日操練的將士所持兵甲光鮮亮麗完好無損外,封在兵庫內的刀槍劍戟皆生了鏽跡,一抹還有半指塵灰。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