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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我出去一看,院中央用兩根丫形木樁架著一把佩劍,佩劍中央用一條鐵鏈子吊著個小鍋,下面生火,胤祥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撥弄火堆。我嘲笑他:“這是煮什麼好東西呢?爺果然是‘放浪形骸’啊,御賜的佩劍用來幹這個?”
他招手:“你快來,這會子火候正好,這是我當初去永定河堤監工的時候的吃法,雖然沒有月亮,我看這裡的星星倒好看得緊,坐在這裡吃這個想必有味道。”
我伸頭一看,一鍋爛糊糊的賣相實在不好,他好像知道我想的什麼,說:“別看樣子不好看,這裡面可是另有乾坤,不信你來嚐嚐。”說著用一個小碗盛出一點遞給我。我輕輕嚐了一口,說不出的鮮,沒有任何調料的味道,連鹽都很少,就是一股鮮味瀰漫在口裡,繼而沁人心脾。含著這一口鮮香抬頭,看見滿天晶亮清晰的星星,不落俗套的視覺和味覺混在一起,不由得感到天地雖然廣闊,但精華此時卻都凝在自己身上。
“怎麼樣?不錯吧?你往鍋子裡撈撈看。”他遞一把長勺給我。我伸手一撈,裡面煮的是面,難得的是煮了這老半天居然沒有爛,被漂在上面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悶在裡面,拿小筷子挑出來,長得居然讓我站起來還扯不到頭,我不禁笑起來:“這是什麼?倒是讓不讓我吃?”
他幫我挑著:“這才長壽麼,這個裡面是魚肉煨出來的,只拿了一點酒去腥,其他的什麼輔料也沒加,只煨這魚肉費些時候。”
“那後面不是有廚房麼,怎麼想起來弄這個了?”
他又撥弄一下火,然後看著我說:“這不是為了還你一個生辰麼,捎帶連我的一起過了,省得你以後再嗔我害你去養蜂夾道過壽。”
我愣了一下:“原來你記得?才剛還蒙我。”
他搖搖頭說:“記得也白記,早先還巴巴地帶了好東西來給某人,誰知某人還不領情呢。”
我聽了放下碗,從身上的荷包裡掏出個物件拿給他:“誰是某人?你說的好東西是這個麼?”
他頓時呆住:“這東西怎麼回你那去的?你居然還帶在身上?”說著接過去,就是那個“風雨同舟”。
“怎麼到我這的你管不著,我只是聞到這個東西有一股子香味才帶著的。我琢磨著,這不像是普通的野核桃。”
他拿著那個端詳著答:“是啊,這個其實是用番邦產的不知道什麼香木先做成野核桃的樣子,再刻成核舟的。普通的核舟在熱河滿大街都是,我怎麼會買那個回去?難為你還帶著它。”
“難為你記得我的生辰,算是彼此彼此吧。”我繼續解決那些鮮魚亂燉長壽麵。
越來越接近年底,天漸漸寒冷,我開始躲在屋子裡不出門了,反正一月有餘這臥龍崗也被我逛得差不多了。胤祥隔兩天就要給康熙寫點什麼,康熙也時有回覆,無非也就是些沒要緊的套話,更多時候什麼也不批。胤祥每次拿回摺子看一眼眼光就會黯下去,然後就一言不發。我找著閒話跟他玩笑也找得快沒詞了,好在胤祥也很會排解自己,興頭頭地去把外面岳飛手書的那些個出師表的碑都拓了下來,某一天終於拓完了沒事做,居然把牆上的琴拿下撥弄起來。
“從來不知道你還會這個?”突然覺得雖然十來年的夫妻,我卻好像仍在跳出歷史慢慢了解他。
“皇父好這個,我們這些兄弟多少都會一點。”他撫完一曲《胡笳十八拍》說,“我撫這個不如三哥四哥,他們倆的琴才是極好的。”
“哦?那你什麼比較精?”
“不拘什麼,都擺弄兩下,若說笙管笛簫這一類,應該算是太子得了皇父真傳,我們其他的都只是玩,現在那幾個小的可能還不錯,對了,老十四偏好唱兩口兒。”
我立刻瞪大眼睛:“十四爺?要是我沒記錯,十四爺是個左嗓子。”
胤祥想想也笑起來:“他自己不知道唄,你沒見那些小孩子們雖然喜歡圍著他,只要他一開腔肯定都散了。”
“你還別說,十四爺真是個孩子王,以往年下都聚在宮裡的時候,那些小孩子總都粘著他。”
他笑著,慢慢臉色又凝重起來:“若說老十四,現下他也是個人物了。”
“你們這些兄弟,哪一個不是人物?”我到桌前,提筆寫起字來。
“十二哥就不是,他就置身事外逍遙得很呢。”感覺他抬頭看我,我不理他。他站起來走到我身後看了一會:“果然有些進步了,你這寫的是什麼?”
“才剛聽你撫琴,想起這麼一首,這叫《臥龍吟》,正對應這個地方呢。”我改動